三名女工被工厂机器碾压致残 赔偿过低生活艰难

2010/7/27 11:54:10 作者:nvwu 来源:女物情感网
她们是清溪智丰五金厂的员工,名叫李淑碧、罗兰英和阮光凤,分别因工伤导致右前臂被截、左前臂被截、右手掌被截大半。李淑碧和阮光凤是罗兰英在冲压部的工友,她们俩分别被冲床压断了右前臂和右手掌,被鉴定为五级和六级伤残。

三名女工被工厂机器碾压致残 赔偿过低生活艰难

  她们是清溪智丰五金厂的员工,名叫李淑碧、罗兰英和阮光凤,分别因工伤导致右前臂被截、左前臂被截、右手掌被截大半。

  7月24日,当记者走进清溪镇大利村一间简陋的出租屋时,三名工伤妇女正相拥而泣。她们是清溪智丰五金厂的员工,名叫李淑碧、罗兰英和阮光凤,分别因工伤导致右前臂被截、左前臂被截、右手掌被截大半。  

  被工厂机器碾压之后,她们的命运不得不发生改变。

  如今,她们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如果继续留在工厂工作,就只能接受每月800多元的工资,她们残疾之前的月工资为1300多元;如果告别工厂,她们将得到厂方的一次性补助10万元。

  选择是艰难的,伤口的灼痛仍在继续。

  胳膊压成了豆腐花

  罗兰英今年46岁,四川营山县双流镇人。2004年5月,她经人介绍进入智丰五金厂冲压部工作,开始了与日夜轰鸣的机器相伴的生活。她负责开料,也就是要在每次冲床落下之前,快速地将检阅好的样品递上传送带。

  2008年5月18日晚10时,罗兰英上夜班。正当她伸手去递一个样品的时候,巨大的冲床像大门一样砸了下来,将她的左前臂压住了。等冲床提起,她的左前臂已经离断,被碾得粉碎,血肉模糊。

  她说:“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边上女工友惊恐的表情。看到一只胳膊被压成了豆腐花,十来个人都惊恐地跑出了车间。”

  一个热心的男保安过来,将晕过去的罗兰英送到了清溪医院。

  罗兰英说,胳膊被压碎的时候,只感到麻麻的,并不很痛。真正的痛感是手术结束、麻醉药药性过去之后,“就好像是几万只钉子在戳着伤口,痛的真想自杀”。

  在医院住了两周,罗兰英带着残缺的左臂出院了。疼痛并没有对这个女子说“再见”。由于伤口长出了神经瘤,两年以来,罗兰英先后三次去了三个不同的医院,每次胳膊都锯短一截以割除肿瘤。“每次听到手术刀咯吱咯吱地锯胳膊,心里就痛得发寒”。

  去年10月在樟木头石新医院的一次手术中,罗兰英得知,这种伤口的神经瘤很难根除。如果扩散,将来会引发癌症。

  今年3月中旬,罗兰英做了残疾评级,被认定为五级伤残。

  止痛片就像上瘾一样

  罗兰英残疾后,她的儿媳妇扔下丈夫和孩子,在去年逃跑了。罗兰英说:“小娃子才3岁,我儿子又有先天性心脏病,不适合体力劳动。”

  如今,罗兰英一家人挤在镇上一间出租屋里生活,每月房租250元。

  李淑碧和阮光凤是罗兰英在冲压部的工友,她们俩分别被冲床压断了右前臂和右手掌,被鉴定为五级和六级伤残。

  李淑碧说,右手断了之后,平时生活非常不便,连洗澡都要孙女帮忙。对她打击更大的是,受伤之后,同在一家工厂的丈夫和儿子也成了机器的“牺牲品”:丈夫的右脚被刀片机削掉了一块,20岁儿子的中指前端被削掉,如今3个指头一样长,“我们正担心儿子以后好不好找对象”。

  她们的身体状况不断恶化。由于伤口发炎,李淑碧的右手臂越截越高。“刚开始右前臂还有一小段,后来截了两次,现在就只剩下一段后臂了,以后这只胳膊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

  罗兰英担心的是,由于太疼痛,她的止痛片越吃越多,不吃就痛得睡不着。“但止痛片就像上了瘾一样,越吃量越大,医生说这样副作用很大”。

  怎样才能一次性了断?

  这三个女工下半辈子该怎么过呢?

  在做手术那段时间,工厂在每人每月1300多元工资的基础上,每人还补发了400元的营养费。后来,三人每月所能领到的工资都是800多元。罗兰英和李淑碧嫌工资太低,拒绝接受,已经一年多没去工厂领钱了。

  李淑碧说:“我们想自食其力,多拿点钱,从冲压部转到工厂其他部门工作,但那些部门拒绝接纳我们。”

  罗兰英说,今年6月,厂方找到她说,愿一次性支付9万多元解除劳动合同。

  今年5月和7月,阮光凤和李淑碧也被工厂找去谈话,工厂提出给她们分别一次性支付64000多元和87000多元。

  三个妇女的疑问是相同的:赔偿太少。如果被辞退,我们还要自己买社保。手臂这个样子,医药方面的负担也会越来越重,还说不定会恶化成其他疾病。我们现在都是残疾人了,去找工也没人要,生活自理都成问题。几万元的赔偿,能负担我们的下半生吗?

  从内心出发,她们也希望与工厂能有个一次性了断,只不过是多少钱的问题。

  李淑碧的丈夫说:“毕竟,安个假肢都要1万多元一个。按照平均4年一换计算,剩下的年岁里光换假肢的钱也需要10多万元。”

  昨日,记者联系厂方,未得到回复。

  三个女工愿意与工厂一次性了断还有个理由:万一工厂老板哪天突然走佬,“到时候我们和谁要钱去”?

  文/图记者朱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