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救生绳横跨沣河两岸,一名水性好的男子在较浅的水域进行搜救,由于河水湍急,这次搜救并没有任何发现 实习记者 韩涛摄
两失踪孩子的家长绝望地坐在河边 实习记者 韩涛 摄
昨日下午2时左右,西安市长安区细柳街办梁家桥北侧的沣河滩涂处,发生一幕悲剧。8名年龄10岁到12岁不等的小学生结伴在河边玩耍,其中4人被河水冲走。
百余人沿河搜救
昨日下午2时30分,随着一声声刺耳的警笛声,***、120、119纷纷赶到现场。
据一目击者称,事故发生地位于梁家桥和京昆高速沣河大桥间的梁家滩。事故发生后,百余村民沿岸边搜救。
一名现场参与搜救的120医护人员表示,浑浊的河水含有大量泥沙,人溺水后口鼻很容易被堵塞。
当日下午4时许,数捆1000米长的救生绳、救生筏、救生艇全部运抵事故现场。西安市公安局长安分局的***表示,水下情况复杂,现有的救生设备不能完全发挥作用,溺水孩子是否被冲到下游还难以判定。
附近村民多次下河
“快!把绳子拉紧!”昨日下午5时许,一条救生绳被拉直横跨在沣河两岸。搜救人员表示,将救生绳横跨在河水中便于两岸救生人员在出事地点反复搜救。
下午5时38分,一位失踪孩子的叔叔把绳子捆在身上首先下水,由于水性不佳,几分钟后他便无法支撑,无奈上岸。看着奔腾的河水,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另一个孩子的母亲坐在河边发呆,看着众人纷纷下水无果后,痛哭不已。
王师傅家住梁家桥附近的荆一村,他数次下水潜入河底寻找落水孩子,他说,刚下水后感觉河水温度较低,河内有暗流,难以停留,“我从小在沣河水里游,熟悉河情。沣河河底凹凸不平,最深处有四五米。不熟悉情况的人来游泳,肯定要出危险,更别说十来岁的小娃娃。”
村民张楠说,近些年挖沙较多,导致河床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深坑,很少有人下水,这片滩涂只用来放羊和钓鱼。
今日继续搜救
据了解,到河边玩耍的8个孩子都是西安市长安区细柳街道中心小学的学生。溺水的4个孩子中2人上五年级,2人上六年级,这4人都住在石羊村。
昨日从下午3时到晚上10时,经过7小时的搜救,仍未找到溺水孩子下落,搜救工作暂时停止。长安区区委书记吕健、代区长杨建强说:“只要有一线机会,决不放弃。”吕健表示,今早,组织区干部和熟悉沣河河情的村组干部,沿河岸搜寻,并联系专业搜救队伍,继续打捞。同时,长安区教育部门已下发紧急通知,强调中小学校再次加强安全教育。
生还男孩
看见同伴落水 不顾不会游泳也去拉
昨晚8时30分许,上五年级的千千(化名),和爷爷待在家中,父母还在事发地,帮着寻找失踪孩子。
提起下午发生的事,爷爷脸色很难看,特意把大门关上,不想让邻居知道。千千脸色依旧苍白,呛水后喉咙不舒服,回到家已吐了好几次。
4个男孩朝河中央走
千千的家在长安区细柳街办石羊村。昨日中午12时,村里的朋友小海(化名),找到他说去沣河边“探险”(也就是去玩水)。“我其实不是很想去,看到还有其他人,才决定去的,都没跟家人打招呼。”千千说,他们一共8个男孩,骑着三辆自行车,向十公里外沣河那边去。路上并不顺利,一辆自行车坏了,修车耽误1个多小时。等他们到了沣河边,都已快下午2时了。
千千说,大家沿着从公路到河滩的泥路,推车穿过一片高高的草丛,来到了沣河东侧的岸边。“把自行车放在岸边,我们就光脚走进水里。”他说,都知道河中央水比较深,大家只在靠近岸的地方,准备往沣河下游走走。
千千并不会游泳,走了一段水路后,看到水流有点急,就提出回到岸边。“他们就不停劝我,再走一会儿没关系。”千千说,他也只能跟着。此时,朋朋(化名)等4个男孩,开始往河中央走。离岸边有20多米地方,有一个大石头滩,从岸边到那个石头滩,脚下也都是碎石头。河水最浅只到脚脖子,最深地方也不到1米,大家都没觉得有危险。千千和其余3个人,没有跟着向河中央走,继续待在岸边的水里。
一人落水后紧接着一个个又落水
“朋朋他们上了石头滩,还没站稳脚步,朋朋一个趔趄,从滩上掉进水里。”千千回忆说,石头滩西边的河水,深度至少有3米。朋朋在水里使劲扑腾,希望能有人救他。滩上的其他人伸手去救,千千也不顾不会游泳,从岸边跑向石头滩。“我刚走到滩上,他们一个接一个落水,我试图拉住一个人的手,结果也掉了下去。”千千说,他不会游泳,一掉下去就喝了几口水,被呛得喘不过气来。当时他的脚碰不到底,为了能保持呼吸,只能拼命让身体上蹿,头刚出水面就赶紧呼吸。“我感觉有人从身边过去,就是不知道他是谁,也听见岸边朋友喊救命,自己已经没力气了。”千千说,他试着又挣扎几次,发现由于河水流动,自己越来越靠近岸边,他伸手抓住岸边的草,才奋力从水中爬出来,趴在岸边缓了很久才起来,自己离落水地点有50米远。
昨晚,坐在凳子上的千千,提起下落不明的4人,满脸泪水,“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以后我不会去那里了,也不会让别人再去……”
家属心痛
“我娃都吓瘫了,现在都说不了话”
“我娃回来都吓瘫了,光知道哭,现在都说不了话。”昨晚9时许,记者见到8名男孩中峰峰(化名)的妈妈。她说:“娃回来后就被送到他二爷家去了,娃现在害怕得很,就怕他爸回来打他。”
峰峰妈妈瘫坐在床上,红肿的双眼含着泪水。几个邻居一边安慰她,一边议论着事情的经过。峰峰爷爷和奶奶在屋里来回不停地走着。
记者看到,屋里的桌子上摆着几个馒头和满满一盘菜。“到现在家里人还没吃饭呢。娃回来后,他爸给买了些饺子,娃一天都没吃饭了,就是哭。”爷爷说。
“今天我和他爸都出去干活了,下午回来后才听说孩子出这么大事。”峰峰妈妈说,“我娃平时胆子很小,晚上都不敢在院子里走,除非把灯都打开,还得让人领着。谁知道他今天怎么跑到那么远的河边玩。”
奶奶讲,孙子今年上小学六年级,他们平时对孩子管教特别严,就怕孩子出什么意外。峰峰妈妈这时低声哭起来,“谁现在不难受啊,咱的娃回来了,但村里好几个孩子都还没回来呢。”她说,“现在什么都不敢问,只有等过几天孩子情绪稳定一些了,赶紧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本组稿件由本报记者杜俊岭实习记者 宋飞鸿 周金柱 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