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岁月带走所有的时候
握着我的那双手别颤抖
我生命因你而开始
你的爱从不会停止
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期待
我明白我就会回来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
自己是白血病晚期,儿子是慢性肾炎。大邑上安镇的村妇陈学琴,陷入了这样一种困境。为了治病,家里已经债台高筑,逼入绝境。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陈学琴感觉“拖不起”了。昨日,她透露了一个想法:放弃自己,全力救儿子。
遗憾的是,这个决定看上去如此不合理,却已经得到了家族里不少人的默许……
母子双双得重病
“实在没办法,我们都拖不起了”
才44岁的年龄,陈学琴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她得了白血病,儿子得了慢性肾炎,让这个本不宽裕的家庭不堪重负。
昨日下午,大邑上安镇昌盛村。推开陈学琴家的院门,一地青苔。青瓦和木墙四面透光,屋里空无一物。
儿子要在下午5点过放学回来,丈夫远在西藏打工。平常,偌大的院子里,就陈学琴一个人。她抬出几张椅子,刚坐下来,还喘着气,“实在没得办法了,我们都拖不起了。”
才44岁的年龄,陈学琴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病痛以一种浮肿的方式,呈现在她脸上。
大约是2007年,陈学琴发现身上出现了很多青斑,后来鼻子、口腔都在出血。去大邑县医院检查,是白血病。次年正月,这个结果在川大华西医院得到确诊。
她掀开裤管,暗红色的斑点仍旧若隐若现,隐藏于皮肤下。
村里有人也得过白血病,靠药物维持,活了7年。丈夫在西藏打工,每月汇回来的工资,成了救命钱。本就不宽裕的家庭,就这样拖着。哪知道几个月后,这个家庭再次陷入劫难。
2008年8月,儿子涛涛最初像是得了感冒,但一直没好,后来肚子又痛。去医院检查,竟是慢性肾炎。
那年,儿子10岁,读四年级。医生告诉陈学琴,孩子一直要靠药物维持,最坏的结局是某天出现尿毒症,换肾。
如晴天霹雳,这个家庭跌入了冰窟。
一场揪心的拉锯战
“你要是不吃药了,我也不吃了”
在残酷的现实压力下,陈学琴决定把生的希望留给儿子。她悄悄给自己断药,儿子发现后大哭大叫,非要她服药。
勾勒这个家庭的过去,总是与一些“绝症”相关。
在涛涛之前,陈学琴还有一个儿子,但1995年得白血病走了。继续追溯,涛涛的奶奶是得乳腺癌走的。两个姑姑,一个得了直肠癌,3年前去世。一个得了乳腺癌,现在还在继续经受病痛的折磨。
一大家子就这样被绝症卷进来,难以脱身。无论如何,病还是得治———最初,这是整个家族的意见。一个舅子借给陈学琴10多万,据说是修房子的钱,还去贷了几万元的款。其他亲戚也或多或少在资助。
但想要维持两个病号的开销,还是麻烦。两年下来,母子俩累计花了20多万,如今每月的医药费在几千元左右。
丈夫每月能汇两千元回来。但只能先保证孩子的营养和用药,至于生活费,“等到那一步再说。”但到现在,许多亲戚已经借不出钱来了,整个家族并不仅仅只有她家才困难。
这是一场拉锯战。没有硝烟。但陈学琴感觉“拖不起”了。
“如果两个人都要活下来,整个家庭都会被拖累,陷入绝境。但如果只救一个,多少还有一些希望。”在残酷的现实压力下,陈学琴渐渐生出这个想法。她盘算着要把这份“希望”留给儿子。
她的这个想法被家族察觉。孩子的表姐赵女士说,这个决定尽管看上去显得不合理,但不少人默许了。
陈学琴开始悄悄给自己断药。但才断了几天,就被儿子涛涛发现了。涛涛大哭大叫,非要她服药,“你要是不吃药,我也不吃了。”母子俩抱头痛哭。儿子非常警觉,经常督促她一起服药。
下一步,该咋办
“我还是没放弃只救一人的想法”
外界的帮助虽然杯水车薪,但陈学琴却觉得很安慰。她说,她很想看着孩子长大成人,但作为母亲,她不想拖累孩子。
这个家庭的困境,渐渐被外界所关注。
昨日下午,陈学琴来到孩子就读的上安镇学校,专门向学校表示感谢。就在9月初,学校刚刚通过全校师生献爱心,为涛涛募集了2509.5元善款。在其中一张当时拍摄的照片中,涛涛伏于母亲肩头,哭红了双眼。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还放着几名来自四川大学的志愿者留下的礼物。几名大学生前天曾去看望过母子俩。临走时,他们凑了一点钱,割了点肉,买了水果,托学校转交给他们。
学校政教处的老师介绍,在此之前,大邑县社保局把陈学琴一家列为了对口帮扶的家庭。前不久还由局长带队,送了2000元过来。此外,当地村上的书记带领党员,向他们捐赠了1300多元。
但对这个家庭来说,这些帮助依然杯水车薪。
班主任张婷说,涛涛上课表现好,有绘画天赋,而且比较有文采,据说正在构思一篇小说。但性格不是很活跃。在办公室里,被叫来的涛涛坐在母亲旁边,性格非常腼腆,一直在哭泣。
据学校老师介绍,在上述帮助中,多是学校向有关部门上报、呼吁,而辗转获得,被外界所知。他们也觉得遗憾,“站在学校层面,更多只能对孩子提供帮助。”而对另一个重病号、母亲陈学琴,学校也无能为力。
不过,陈学琴已经觉得很安慰了。她说自己也很想活下来,照顾孩子,看他长大成人,实现自己的理想。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想拖累孩子。
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陈学琴说,她没有放弃那个“只救一人”的想法。
成都商报记者 辜波 实习记者 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