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屋”内部很温馨,戴海飞说,住在里面有归属感。 图片由 戴海飞 提供
戴海飞建造“蛋屋”的过程中,付出很多心血。 图片由 戴海飞 提供
“‘蛋屋’作为公司的作品暂时被储存起来了,我希望有一天它能被有关部门认可,进行改良后,让更多喜欢它的人住。”昨日,“蛋屋”的设计建造者戴海飞在其公司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媒体见面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透露了他对“蛋屋”的设想。戴海飞说,他正在和公司进行研究,计划与有关部门进行沟通,争取官方对“蛋屋”的认可。
不过,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夏学銮表示,“蛋屋”作为一个作品,其设计具有创新性,但还远达不到人们居住的条件,很难推广使用。
住不了“蛋屋”只能租房
在宽敞的工作室里,一个穿着黑色开衫毛衣、皮肤黑黑的青年正专注于电脑中的设计图。昨日下午,记者见到了备受舆论关注的戴海飞。他告诉记者,新的设计工作是免费为一个福建农村的小学设计礼堂。
话题很自然地转到“蛋屋”上,戴海飞的神情仍然显得有些抗拒,他说现在每天还有人来这里找“蛋屋”,他的正常工作受到影响。“不过,现在我调整了心态,对自己和所从事的工作有了新的定位,也就不会再刻意回避媒体了。 ”戴海飞坦言,之前被媒体“吓怕了”。
12月3日晚上,戴海飞的“蛋形蜗居”已经被他搬上大卡车,运离公司楼下。戴海飞就这样失去了一个也许不够温暖但很温馨,不够宽敞但很实用的“家”。“现在暂时住在朋友家里,但这不是长远之计,正准备租房子。”戴海飞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不过,如果当初租得起房子,“蛋屋”也许就不会从一个设计作品变成他的“蜗居”。“蛋屋”走红之后不光吸引来很多参观者,也引起了大院物业部门和海淀区***大队工作人员的注意,一度还传出“蛋屋”涉嫌违建的说法。为恢复大院内的秩序,物业部门与戴海飞所在公司负责人取得了联系,戴海飞无奈之下搬走了“蛋屋”。“蛋屋”搬到了何处,戴海飞及其公司负责人一直拒绝透露,只说作为一件公司作品被暂时储存起来。
“蛋屋”是“绝望中的希望”
“不想住到城市偏远的角落,不想每天花两三个小时挤地铁上班,想省下几百元的房租。”这些是戴海飞选择住在“蛋屋”里的理由。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戴海飞现在的工资在4000元左右,不算少,可是,在北京这样一个生活节奏快、成本又高的城市,也并不太充裕。他想通过自己的双手改变生活的状态。
戴海飞在湖南一所并不算知名的大学里读的建筑学。去年,他来到北京这家公司实习,参与到一个叫做“城市下的蛋”的系列作品设计中,这个设计的主题是为流动人口服务的。“回学校做毕业设计的时候,我就想到自己也将成为流动人口,可以为自己建造个‘蛋屋’。 ”戴海飞说,他造“蛋屋”的初衷就是这么简单。这也符合公司创建人张轲曾说过的一句话,“做建筑,动机必须很纯粹。 ”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在学校师哥师姐的帮助下,戴海飞的“蛋屋”造出来了。钢架结构,主体材料是湖南益阳当地盛产的竹子,制作费6000多元,算上运到北京的3000元运输费,“蛋屋”造价一万元。“这么低的成本肯定不可能做得非常完美,但现在看来,也就门的密封效果不太理想,其他地方还都挺满意。 ”在戴海飞眼里,“蛋屋”并不像一些专家质疑的那样“条件差,不适合居住”。
在“蛋屋”里住了两个月,那段日子,戴海飞非常快乐。出了小屋转身上楼就是公司,自由又方便,而且省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房租。“‘蛋屋’对小戴来说,是绝望中的希望。 ”公司老板张轲感慨道。
为什么住的地方要固定呢?
“蛋屋”的走红,对于戴海飞这个刚毕业的“北漂小伙”来说,绝对是始料不及的。他平静的生活因此被打破了。面对媒体的围堵采访,本就有些害羞的戴海飞显得无力招架,多数时间只能躲在公司工作室里。“求上帝给我一颗清静的心来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这曾是戴海飞的心声。
目前,网络上出现很多以“戴海飞”名字创建的博客、QQ群,戴海飞称,这些都不是他本人,他只在豆瓣网上开设了个人主页。“本想自己写个声明放在主页上,但和公司商议后决定由公司组织召开媒体说明会。”于是便有了和戴海飞的对话。他说他很能理解网友对“蛋屋”的喜爱,但现在“蛋屋”认定问题还没能解决,他担心过多的宣传造成不好的影响。
“蛋屋”是戴海飞的心爱之作,他希望能通过正规渠道,争取到有关部门对“蛋屋”的认可,目前也在和公司一起进行研究。“我还专门找了律师进行咨询,律师的意思是法律对建筑的认定是不可移动的,‘蛋屋’是可移动的,算不上建筑,也就谈不上违建。”不过,戴海飞也说,正是因为法律上对“蛋屋”这样的“建筑”在认定上还是空白,所以“蛋屋”只能被暂时储存。“为什么住的地方一定要是固定的呢?”这是戴海飞脑中的一个疑问,在他看来,“蛋屋”很适合城市流动人群,“如果既可居住又可以用来谋生,又有什么不好呢?”戴海飞一直非常关注新一代城市流动人群的现状和未来,他希望有关部门可以讨论这个问题,让颇具实用性和创造力的“蛋屋”能在未来获得推广使用。
对话
住“蛋屋”有归属感这绝不是炒作
辽沈晚报:你之前一直回避媒体,现在愿意接受采访,心态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戴海飞:之前确实对媒体很抵触,主要是被吓到了,“蛋屋”的走红是我没想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我对自己和工作有了新的定位,想在建筑领域多学些东西,“蛋屋”作为一个作品被大家喜爱是件好事,我心态摆正了。
辽沈晚报:你父母对“蛋屋”的新闻怎么看?
戴海飞:父母觉得这事挺好玩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更多地感受到的是一种压力吧。
辽沈晚报:“蛋屋”还会再搬出来吗?
戴海飞:明年春天想搬出来,因为上面种了草,需要阳光才能生长,而且竹子在封闭的环境中也容易发霉。现在就是不知道放在哪儿,也有人提供了安放场地,但是离公司很远,不是很方便。
辽沈晚报:可以说因为曝光了“蛋屋”,你现在只能租房子住了,如果让你重新选,还会曝光吗?
戴海飞:如果有这个预期的话,可能会谨慎些,但在当时根本没办法预期到会有这么多人关注。
辽沈晚报:有人质疑“蛋屋”是炒作,你怎么看?
戴海飞:“蛋屋”是我个人行为,我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火,这绝不是炒作,我住在里面很自由,很快乐,而且有归属感。
专家看法
“蛋屋”居住条件不够很难推广
昨日,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夏学銮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年轻人能设计出“蛋屋”这样的作品说明很有想法,绿色节能的理念也值得鼓励,但“蛋屋”的条件远达不到人们居住的要求,高度不够、卫生和安全条件也都不达标,所以不可能得到推广。 “现在年轻人购房的压力确实很大,但人们追求的还是越来越好的居住条件,换成追捧‘蛋屋’的人,让他住进去几天或许能有新鲜感,时间一长,就会觉得这不方便那不到位了。 ”夏学銮说。
夏学銮教授还拿“蛋屋”和“胶囊公寓”作比较,认为黄日新的“胶囊公寓”在安全和取暖方面都比“蛋屋”条件要好,但推广问题也很困难。 “从某种意义上说,推广这样的‘蜗居’也体现出一种现实的无奈,政府应该加强廉租房的建设,切实解决年轻人租不起房的困难。 ”夏学銮说。
特派北京记者 康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