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出门的王企习惯了以听音乐、玩扑克牌来消磨时间。
□文/记者 魏红萍 图/记者 杨斌
12月10日,本报刊登《和嫌犯同名 15岁少年被错抓错判 》一文后,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读者纷纷打电话来询问,在王企被羁押的212天里,王企及其一家人是如何度过的?他们现在生活如何?
为儿子洗刷清白成生活“重心”
“自打知道儿子被冤枉后,我们把手头的事都放下了,四处调查取证,只想为儿子讨个说法。幸好儿子被无罪释放,不然我们这一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王企的母亲赵美玲告诉记者。
赵美玲说:“儿子被抓时,我们一点也没有怀疑过。虽然也很心痛,但更多的是埋怨自己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后来,我和他爸都抱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态想,既然犯了罪,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赵美玲说,儿子在里面呆了几个月后,第一次见面听到的竟然是儿子被冤枉的消息,“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家后,整晚整晚无法入睡……”
随后,赵美玲和丈夫请了一位律师,并在对方的指点下,找到当时的受害人高斌(化名)。
“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们都会试试看!”王富财说,律师当时告诉我们,只要受害人高斌指认儿子并非抢劫他的人,儿子就有希望了。
高斌很快就找到了,但其父母坚决不同意儿子去指认。高斌的母亲甚至说:“你的孩子被抓错了,又不是我们抓的,凭什么让我的儿子去指认。”
“同样是做父母的,他们担心儿子因此遇到麻烦的心态可以理解。但除了这个办法,我们实在无路可走了。”王富财说,自己只得天天上门去求,希望能改变高斌一家的心意。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得去找高斌的班主任。
“老师相信你,你不会放过坏人,但也不会冤枉好人!”高斌班主任的一番话,让高斌最终选择了前往伊犁未成年犯管教所指认。
赵美玲说:“现在想起来,真是多亏了这孩子。”
难以摆脱“被家人遗弃”的阴影
与两年前相比,今年18的王企个头“蹿”了一截,但给人的感觉却总是怯怯的,见到陌生人,就会拘谨地躲到家人身后。
对王企来说,被冤枉且又无处诉说,是最大的苦。
“让我签逮捕证时,有个警察说‘你爸爸不要你了’。听了这话,我真的害怕了,因为爸爸的确一直没来看我,想到家人不再认我了,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王企说。
王企说:“后来见到检察院的人了,我告诉他们,我是冤枉的,可是没有人相信我。”说到这里,王企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没人要我了。”
被无罪释放以后的一段日子里,王企一直生活在“家人不要他”的阴影里,所以即便母亲一遍遍地告诉他“不会不要他”,可他还是时刻不离母亲左右,基本上是母亲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王企的母亲赵美玲心痛地说:“儿子回家后的最初几天,看到穿制服的人就躲,看到保安也会绕开走。”
如今的王企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在自己的屋里一呆就是一天,看动画片或自己一个人玩牌成了他的业余消遣。”
提到上学就害怕得直打哆嗦
“钱财失去了,还可以挣回来;人一旦失去了信心,想找回来就难了!”王企的爸爸王富财说,为了洗刷儿子的清白,我们几乎倾尽家财。
王富财说:“儿子无罪释放后,因为精神一直不是很好,我和他妈带着他在博乐、乌鲁木齐四处求医,为此,家里债台高筑。”
“儿子出事前,家里开了一间早餐店,生意一直不错,一天少说也能赚几百元。”赵美玲说,“为了儿子的事,我们干脆把早餐店给关了,这一关就是一年半。现在儿子的事总算了了一大半,生活还得过下去,所以,我们又把早餐生意拾起来,打算改做饺子生意。”
昨天,记者再次联系的王企的母亲。“到现在,我们还不敢跟他提上学,一提到学校,他就浑身打哆嗦。这也难怪,被羁押时,他戴着手铐脚镣到三所学校现身说法,这个记忆很难忘记。再慢慢做工作吧!”赵美玲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