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原因让你撒了这个弥天大谎
男孩养父 王静摄
男孩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点也不知道 王静/摄
妹妹你知道***吗?
写在前面>>
王玉红说,丢了孩子后,她活着比死去还要痛苦,但她还要选择自责地偷生,因为她要找回儿子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她说,这5年里她不知摔了多少跤、不知多少次从轻生的念头中清醒过来,她唯一的支柱和信念就是听儿子再喊一声“妈妈”,然而就在今年春节前她突然听说了儿子的下落。
面对这位可怜的母亲,当本报记者深入采访,与警方一起踏上帮她找儿子的路程后,却惊奇地发现这个让人听了都觉得揪心的盲母寻儿的故事背后却是一个让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结果……
■记者 王静 陶彬/报道 张景泽/摄
本报讯 王玉红说,2006年“五一”前后的一天,双目失明的她带着4岁的儿子与邻居结伴去市场买菜,转眼的功夫,儿子就不见了,后来卖菜的人说,她儿子被人拽上一辆出租车拉走了。为了找到儿子,这几年来她不知走了多少路,也不知流了多少泪,更不知摔了多少跤……就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今年春节前,有人说看见她儿子在距离她家20里外的那个屯。
为了帮助这位丢了儿子的母亲找到亲生儿子,本报记者经多日走访后与蛟河警方赶去“解救”孩子,然而,王玉红儿子现在的养父母以及当年的中间人却说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回答:孩子是当年他们花1800元钱从亲生父亲手里买来的。究竟是王玉红后悔当年将儿子送人,而撒下这个大谎想将儿子要回来,还是另有隐情?警方表示,针对盲母这一场为了寻子而报警谎称孩子被拐的案件,警方会继续调查。
盲母自述
5年前
买菜的功夫 儿子被人拐走
破旧的单鞋、用松紧带代替镜腿的眼镜、肥大而不合体的衣服,这就是48岁的王玉红。2月23日,一位好心的长春市民在街边看见王玉红牵着8岁的小女儿往前走,忍不住停了下来。据好心人说,是王玉红8岁女儿那真诚、胆怯而质朴的眼神吸引了她。王玉红是从蛟河来长春求助的,她说儿子被人拐卖了,如今她找到了儿子的下落,可对方却向她要几万元钱的抚养费。
10时许,那位好心人牵着刘小莹的手,小莹拉着妈妈的手走进本报。王玉红对记者说,5年来,她为了找儿子,不知走了多少路。王玉红天生双目失明,是蛟河市民主街道久香胡同的居民,对于任何事物她都是靠摸,包括自己的孩子。她说2006年“五一”前后的一天,她和邻居到菜市场买菜,当时只有4岁的儿子也跟着一起去,就在她买完菜准备离开时,她伸出手四处寻找,却没有摸到儿子的手。她大声呼喊,却没有儿子的回应。“后来卖菜的那个人跟我说,看见我儿子被一个开出租车的人拽上车拉走了……”
5年后
好心人相告 儿子在邻村
王玉红说,因为天生失明,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儿子的模样,她唯一熟悉的就是孩子的声音。孩子丢了以后,她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自责的滋味让她痛不欲生。王玉红说,儿子是2002年1月出生的,是2006年丢的。
谈到寻找儿子的过程,王玉红总是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她说找了一个多月后,因为身体原因就没有继续找下去。直到今年春节前,突然有人看见她儿子了,“有一个老邻居搬到了离我们村20多里地的西北天屯,她说在那里看见我儿子了。”那个老邻居说,一个叫王老六的人家在2006年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因为他们家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那个孩子很好,但是后来他们家又生了一个孩子,所以那个男孩就不再受宠爱,每天吃不好,穿不好。“那个邻居说那家要来的孩子长得跟我们家的小女儿特别像。”
王玉红说,邻居的话让她再一次看到了希望,她决定去要回孩子。“我在我们当地派出所和蛟河市公安局报案了,也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对方抚养孩子这么多年,很可能会跟我们要一笔抚养费。而且还要做DNA鉴定。”王玉红说,担心打草惊蛇,就没去找那户人家。“我来你们报社,就是希望你们能帮我呼吁点捐款,让我把儿子换回来。”
记者追寻
父亲
言辞闪烁 前言不搭后语
23日15时,记者为王玉红母女买了一些吃的后又将她们送上返家的车。为了帮助这位伤心的母亲尽快找到儿子,本报吉林记者站的记者也同一时间出发前往位于蛟河市王玉红的家。王玉红的家位于矿区搬迁区,许多工人正忙着拆迁,四周一片破败景象。因为王玉红带着小女儿去长春寻儿,此时家中只有其丈夫刘延和一人。
据刘延和说,他今年58岁,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妻子王玉红是盲人,还有一个8岁的小女儿,全家人靠低保维持生活。当记者询问起丢失的儿子时,刘延和说,儿子是几年前和妻子买菜时丢的。儿子没上过户口,也没照过照片,由于时间太久,他也不记得儿子的长相了。在与记者的整个聊天过程中,刘延和始终显得很不自然,而且前言不搭后语。他说,儿子丢后他一直在外面打工,找儿子的事都是妻子张罗的。
妹妹
因哥被拐 很没有安全感
25日9时30分左右,记者按照事先与王玉红的约定在蛟河市公安局门前见面,一起去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
王玉红说,儿子叫刘小斌,是2006年“五一”前后走失的。”王玉红说,正是因为儿子的丢失,现在8岁的小女儿变得极其没有安全感。“这个孩子从来不敢一个人待着,她总是跟我说害怕自己也被人偷走。”在采访中,记者也发现这个只有8岁的小女孩,眼睛里总是夹杂着恐惧和担忧。在采访中,小莹很胆怯地跟记者说,她想去洗手间,但必须要记者陪着她,而且不能关门,她如厕时,每隔三秒钟就要喊一声记者。“阿姨,我就是害怕,害怕随时有坏人。阿姨,我想我小哥,我知道他在那家吃得一点也不好,人家对他不好。”
暗访
综合考虑 双方暂不见面
蛟河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后,高度重视此事,由于不太清楚是否涉及拐卖等刑事案件,为避免打草惊蛇。刑警及当地派出所两次赶到王玉红所说的丢失孩子所在村屯调查。初步调查,池水乡确有王玉红所说的王姓人家,其大儿子今年11岁,落户时间是2001年。“我们曾在这个村子做过暗访,得知这个小男孩并不是王家亲生的,但是拐来的,还是收养的,暂时不能确定。”警务人员对记者说,如果双方说法不一,将通过做DNA鉴定,来验证谁才是小男孩的亲生父母。考虑到孩子身份还未确定之前,对孩子未来成长的需要,警方决定暂时不让双方父母见面。
***大白
养母
虽不亲生 一直视若己出
离开蛟河市公安局,***与记者驱车半个小时赶到池水乡。刚进村,记者就与王玉红口中的儿子偶遇,这个孩子眉宇间和王玉红的小女儿长得确实很像。面对记者的询问,“刘小斌”告诉记者,他姓王,父母对他很好。见有陌生人和“刘小斌”说话,“刘小斌”的母亲孟女士显得很紧张。
当得知来意后,孟女士情绪激动,一再表示“刘小斌”是自己亲生的。“他就是我亲生儿子。”在警方的劝说下,孟女士终于放下戒备,她说和丈夫结婚多年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就想抱养一个,2001年村里的邻居帮他们联系了一户人家,那家的男主人说妻子刚产下一名男婴,因为家里穷,妻子又是盲人,无法照料孩子,决定将孩子送人。“孩子刚出生3天我就抱回来了,还给了他亲生父亲1800元钱。”孟女士说,并非是王玉红所说2006年将孩子拐来。儿子抱回来后,她一直视为己出。夫妻两人省吃俭用,给孩子买奶粉买衣服。2007年,她怀上了一个女孩,但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不想要这个亲生孩子,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她还是生下了女儿,但他们对儿子的爱丝毫没有减弱。孟女士说,当年抱养的时候有中间人在场,现在对方想要回孩子,她是不会同意的。
为了证实孟女士的说法,25日14时许,记者找到了孟女士所说的中间证人,对方证实,孟女士确实是2001年的冬天,花1800元钱将孩子抱回家的。“他们一家对孩子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的亲生父母过了这么多年后,还要寻找他。”
村民
盲母寻子 可能另有隐情
“我们都挺同情王家的,辛苦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咋能说要就要回去呢!”蛟河市池水乡一位知情村民表示,他们知道王家的大儿子是从小抱养的,但王家对他一直挺关心,他不知道自己是抱养的事。
前段时间,有人到村里打听孩子的情况,他们了解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家很贫穷,父亲年迈没有工作,母亲是盲人,家里还有女儿,全家居无定所。“这样的家庭即使把孩子要回去咋养活儿呀?”村民表示,孩子亲生父母想要孩子可能另有隐情。
警方
疑点太多 盲母是报假警
记者与警方调查过程中发现了很多疑点。首先,王玉红的丈夫无论是到警方报案还是接受记者采访,始终言语闪烁,对于儿子丢失的细节知道得太少。另外,当警方表示希望找到知情的老邻居或是亲属来证明刘小斌确实是5年前丢失时,王玉红的回答是,自己家穷,亲属嫌弃不与其来往,邻居也因数次搬家而难以联系。
蛟河公安局表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王玉红和其丈夫报案时所说的话存在很多漏洞。经过调查,此事肯定不属于拐卖案,而孟女士所说的情况应该属实。双方如果对孩子归属权再有争议,可以到法院起诉。究竟王玉红和丈夫为何撒了这个谎?警方表示针对盲母这一场为了寻子而报警谎称孩子被拐的案件,警方会继续调查,但是考虑到王玉红身体残疾,而且思子心切,暂时不予追究其报假警的责任。
律师
归属问题 尊重孩子选择
吉林市律师协会会长修保律师称,首先要做一个亲子鉴定,确定孩子的身份,然后才能考虑归属问题,按照双方说法,此事已经超过法律追诉期,是不是买卖都不涉及刑事犯罪。所以,最终归属要取决于孩子的意见,尊重孩子的选择权。“孩子愿意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还是留下继续由养父母抚养,由孩子决定。”修保说,如果孩子选择回到生父生母身边,又涉及到民事补偿,另一方养父母要求赔偿这么多年来抚养孩子的费用,是可以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