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天，康宏和李雪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四处寻找着撞死儿子的肇事司机。
冬天，他们的双脚长满冻疮，夏天热得晕倒在街边十多回。
"我俩能活到今天，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找到那个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康宏呆滞地望向墙壁，低头擦掉了眼角的泪。
两年前，一场车祸带走了他24岁儿子康维的生命，也带走了全家人的希望。
而肇事司机王志东从保险公司领出11万元赔偿款后，未给付康家人，从此人间蒸发。
"那是我儿子用命换来的钱，他怎么能拿？"康维的母亲声声哭诉，几度晕厥。
儿子死后的705个昼夜，对孩子的思念折磨着这对年迈的夫妇，但一个信念支撑他们走到了今天--一定要寻找到肇事者，给儿子一个交代……
天降不幸
24岁小伙被两车连撞致死
2009年5月14日，下过一场小雨后的北京房山，天气湿冷。
晚上十点半，房山区京保路上偶尔有一两辆车开过，沥青路的低洼处残留着积水，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光。
一个穿着条纹背心的男子正过马路，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辆奇瑞汽车从南侧冲过，男子被撞飞到半空中，重重落到了地上。
奇瑞车上的五个人吓得目瞪口呆，司机王志东还没来得及下车，迎面一辆重型货车驶来，从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碾轧了过去。
第二天，找不到儿子的康宏夫妇在家人的搀扶下来到了交通队。他们不愿相信，躺在冰冷停尸间里的那个男子是他们刚满24岁的儿子。
白布拉开，儿子苍白的脸出现在康宏的面前，"我的儿子啊！"康宏瘫坐在地上，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这一夜，47岁的康宏白了头发。
自幼懂事
6岁男孩为母亲做饭
灶台里的火旺了，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手拿着柴火，望着彼此熏黑的小花脸咯咯地笑起来。
可没一会儿两人就吵了起来，姐姐康乐要煮干饭，弟弟康维偏不同意，“煮稀饭，妈妈爱吃。”吵闹间，锅里的饭全糊了，连锅沿都被熏得发黄。
母亲李雪从外面干活回来，看到两个孩子的“杰作”，还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糊米饭。“那是儿女对我的孝心啊。”至今回忆起10多年前这一幕，李雪的脸上仍挂着笑容。
对她来说，儿子康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在辽宁铁岭，李雪与丈夫康宏是当地的农民，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康家到康维这辈儿只有一个男孩，为此，康维成了全家人的希望。
在当地，康家的生活并不富裕。从康维出生，一家四口就挤在简陋的土坯房里，全部的收入都靠家里的七亩地。
但李雪很知足，因为她有两个懂事的孩子。
从上学前班起，儿子康维从没让李雪接送过。别的孩子都向家里要零钱打游戏，可康维却从没迈进游戏厅一步，小小年纪却也懂得节俭。“你给他一块钱，他就攒着，从来不乱花。”李雪说。
为了给孩子攒学费，李雪自己种菜到城里卖。康维心疼母亲，14岁就坚持帮母亲担菜去卖。十五六里地的路，他每天骑着自行车早晚跑上两趟。卖菜回来时已经是深夜，把菜钱交给父母后，啃上两口馒头他就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儿子从小到大没让我生过气。”李雪嘴里不说，心里却偏爱这个儿子。
但康维也确实懂事，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照顾家禽他样样都行。平日里见到街坊邻居都笑呵呵地打招呼，再加上生得一副好模样，更是人见人夸。
成绩优异
考虑家里窘况辍学
院子外面停着一辆中专学校招生的汽车，母亲李雪和招生老师坐在庭院里，商量着康维上学的事情，而康维却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母亲李雪知道，儿子担心家里的情况负担不起学费。
为了供两个孩子读书，康宏一边种地，一边到外面打零工。女儿康乐初中毕业后，就回到家中帮着干农活，全家唯一有希望上大学的就是康维了。
从小，康维的成绩就很好，小学是班级里的尖子生。上了初中以后，偏爱数理化的他，常常代表班里参加学校的理科竞赛。
“他能做出来的数学题，老师还要算计半天。”李雪每每说起儿子，语气里都充满着骄傲。
想着儿子是块读书的料，李雪不想让儿子以后遗憾，“你去读中专吧，妈就是要饭也能供你。”
康维摇了摇头，“咱家这么穷，念中专得花多少钱。我想学门手艺，挣钱养家。”
李雪最终没有拗过儿子。为了替父母分担养家的重担，康维决定去北京闯一闯。
北京闯荡
为学拉面起早守在师傅门外
2001年秋，背着简单的行李，兜里揣着300块钱，17岁的康维上了火车。他有两个愿望：挣钱给家里盖间新房，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
初到北京，他辗转几家餐馆打工。2003年，康维经亲戚介绍跟开面馆的刘大鹏师傅学做拉面。每天凌晨3点，师傅准时起床和面、拉面，一直干到中午收摊，康维就一直跟着。
为了能跟师傅多学习，康维每天骑上十几里地的自行车，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师傅家的门外。怕吵醒师傅睡觉，他就在外面静静地等着，无论天气多冷。
见康维如此勤奋，刘大鹏毫无保留地将做拉面的技术都教给了他。“这孩子挺聪明的，学了2个多月就出去自己开店了。”刘大鹏说，康维为人诚恳，也很会做生意，是他教过的徒弟中最聪明的一个。
学成后的康维，马上想开一家自己的兰州拉面馆。他给东北老家的母亲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帮忙。
于是，李雪带着女儿康乐和借来的一万两千块钱来到了北京。
每天，康维都起早出门选开店的地点，终于在大兴西红门找到了一家比较便宜的店面，月租600元。
2003年7月，拉面馆正式开业，康维拉面，母亲捞面，姐姐端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附近做生意的都纷纷来捧场，第一天开张，小店就卖了70块钱。
夜里，姐弟俩数着钱，乐得睡不着觉。“那个时候特别辛苦，但是我们觉得很值得。”李雪说。
辛苦创业
手裂开口子仍继续拉面
清晨五点，康维换上干净的厨师衣帽，和面、拉面，一站就是一天。
冬天，屋里气温低，他不停揉面的双手裂开一道道血口子，疼得钻心。可为了多卖几碗面，他一直强忍着，用纸擦干血迹继续揉面。
有时候，店里凌晨一两点钟还有客人在吃饭，康维一家人就要一直陪到客人吃完。
为了攒钱，他们舍不得再租房子，将店里三张桌子一拼就是床，娘仨盖一床被子。
日子过得辛苦，可康维从没有抱怨过，每天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把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拉面馆里常常传出笑声，一位老顾客对李雪说，他就喜欢这里轻松幽默的氛围。
儿子这么能干又有好人缘，李雪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和自豪。
而看着母亲每天忙里忙外，康维也觉得心疼。白天，他总和母亲抢活干，有好吃的都留给母亲。晚上，还会给双腿肿胀的母亲捶腿。
有一次，李雪看见水果摊上卖火龙果，问康维，“这是什么水果啊，咱家那没见过。”康维赶紧买了几个塞到母亲手里，“妈，以后我让您把没吃过的水果都吃一遍。”
过三八节，他给母亲买一身儿新衣服；每年过年回家，他都给一家老小买足了礼物，人人有份，他尽自己的力量让家里人过得更好。
生活好转
攒钱为老家盖了新房
拉面馆开到第三年，康维攒下了一笔积蓄，他还惦记着家里简陋的土坯房，时不时地让母亲回老家盖新房。而李雪舍不得花钱，一直不同意。
“这年头了谁家还住土坯房，咱会挣钱也得会花。”康维极力劝说母亲。
一家人在商议后，将经营了3年的小店兑了出去。康维又找了一家烧烤店与别人搭伙拉面，让母亲和姐姐得空回家盖房。
康家的新房一天天地盖了起来，李雪忙里忙外，每天都红光满面，街坊邻居看了羡慕，“你儿子可真有能耐。”
李雪听了心里高兴，将邻居们的话转告给康维。看母亲如此的高兴，康维笑着说，“以后啊，我给你们挣钱买个楼房住。”
李雪心里知道，家里生活的好转，离不开儿子的辛苦。房子刚一盖好，李雪就赶回北京，跟儿子重新开起拉面馆。
有了3年开店的经验，新拉面馆的生意火得不得了。“树底下都放的桌子，我们买了100多个碗也不够用。我儿子和一桶面，一会儿就卖完了。”李雪回忆道。
2007年，大兴西红门拆迁，康维一家转战房山良乡。他们在良乡找了一家比较大的店面，康维还把父亲从老家叫来帮忙，一干又是两年。
2009年5月，康维又找了一个新店面，三个月的房租已经提前付清，再筹备几天，新店就要开张了。
5月14日那一天的傍晚，康维跟父母说自己要去文化路火车站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地段。
可是他这一走，竟然再也没有回来。
没留下一句话，孝顺的儿子从此与父母天人永隔。 经协商，肇事司机王志东给付康宏夫妇16万元赔偿金。然而，王志东给付5万元后，却将本应赔给康家的保险金11万元领走，从此人间蒸发。
寒来暑往，李雪和康宏走在北京的街头，四处寻找王志东的下落。两年的时间里，他们踏遍了京城各个角落，仍然一无所获。
今年2月，康宏夫妇向房山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夫妇俩的境遇牵动了法官们的心。目前，法院正在全力查找王志东的下落，并同时委托公安机关协查。
夜晚，老两口回到简陋的民房里暗自垂泪，在丧子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对王志东的愤怒支撑他们走到了今天。“就算找上一辈子我也不放弃！”李雪说。
痛失爱子
在北京租房找寻肇事者
2011年4月1日，北京突然降温，天空阴沉沉的。
房山良乡纸房市场附近，尚未修好的轻轨向远处蜿蜒，明黄色的五龙豪苑大酒店与一群低矮的民房混搭在一起。穿过一个老旧的菜市场，路过大片布满垃圾的荒地，走进黑三轮拥堵的胡同口，小巷深处，康宏夫妇的租住地——白天仍遮挡着厚重的窗帘。
虽然已经在胡同里住了两年，但他们仍然不愿意让邻居知道儿子已经死去的事实。“我怕他们瞧不起我，儿子养了这么大没了。”李雪的泪水滴落在手上。
10多平方米的出租房里，除了一张木板床、桌子和一个褪色的旧沙发外，没有任何家具。从房东家借来的煤又烧灭了，虽临近中午，但屋内的冰冷仍让人直打冷战。
儿子没了，拉面馆关门了，家中还有父母要赡养、两年来的寻找毫无结果……摆在康宏夫妇面前的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但残酷的现实没能阻止他们追寻肇事司机的脚步。他们住在十余平方米狭窄的出租房内，每天起早贪黑，足迹踏遍北京各个角落。
节外生枝
肇事者卷钱逃跑无音信
2009年5月15日，得知儿子出车祸死亡的消息后，康宏一夜间白了头发，而李雪整整瘦了一圈。中年遭遇丧子之痛，是对康宏夫妇最沉重的打击，而奇瑞车司机王志东一直未出现。
在交通队三番五次的催促下，王志东终于露面了。“实在对不起。”他躲在***的身后，只说了这一句话。
交通部门认定，王志东和货车司机负同等责任，康维无责任。根据最高法院审理交通肇事刑事案件的司法解释，王志东的行为并不构成交通肇事罪，所以未被追究刑事责任。
望着跟自己儿子同岁的肇事司机，康宏夫妇无奈之下选择了谅解。他们期盼这一切能快点结束，在交通队的调解下，肇事的重型货车司机赔付了康宏夫妇14万元。
而王志东只同意赔付16万元，且需要用交强险的钱来支付其中的11万元。在给付了5万元现金后，王志东给康宏夫妇打了一张欠条，表示11万元保险金会用作给他们的赔偿。
拿到欠条的当天，康宏夫妇和王志东一同来到了太平洋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这笔钱要20个工作日才可以领出。
2009年8月14日，康宏给王志东打电话，想问问领保险金的事，可是电话却打不通了。
3天后，等康宏去保险公司打听这笔保险金时，却被告知钱被王志东领走了。愤怒之余，康宏夫妇开始了寻凶之旅。
四处奔走
找到司机家仍一无所获
“我干(警察)20多年了，从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愤怒地说，他找到王志东车上的四位朋友，可他们都说不知道王志东的去向。
康宏夫妇只好按着王志东暂住证上的地址开始了漫漫的寻找。
暂住证上的两个地址——丰台区郑王坟村和房山区长阳镇公议庄村，康宏和李雪不知去过多少次，连周围的网吧、台球厅、胡同都不放过。
没过几天，康宏意外地收到了一条王志东的短信，“叔婶，我也不想这样，我欠你们的钱我肯定会还的，不好赌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会把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还给你们……”
可至今，康宏也没有收到王志东的一分钱。
康宏想，唯一可能找到王志东的方法，就是去他的老家了。为此，康宏和侄子、姐夫专程跑了一趟吉林省洮南市二龙乡兴义村李家店屯。
2009年末，大雪过后的吉林洮南，路边的积雪及膝深，康宏等人坐了一天的汽车，几经辗转才找到王志东的家。
中午正赶上王志东的爷爷和奶奶在家里吃饭，“他已经去北京很久了，我们也联系不上。”
看着两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和破旧的房屋，康宏没再表明来意，回到北京继续寻找。
毫无线索
踏遍北京各个角落寻凶
2010年7月，北京连续几天出现40摄氏度的高温。为了避开上午的酷暑，康宏和李雪不到6点就出了门，开始一天的寻找。
没有更多的言语，两个人拿着王志东的照片、一杯水、一瓶速效救心丸、两张公交卡出了门，一走就是一天。
“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天天就是瞎找。”李雪说。
除了早饭和晚饭，一整天下来康宏和李雪基本上不吃东西，他们也吃不下。为人一向耿直的康宏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撞死了别人的孩子还能拿走赔偿金？
他们不甘心，走遍了房山、丰台、海淀、朝阳、大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他们手里拿着王志东的照片漫无目的地寻找着。
为了省钱，他们几乎不坐公交车和地铁，就靠步行。一个月下来，两人的鞋底都被磨漏了，补了两回。
每天，两人拖着肿胀的双腿回家，一头倒在床上，累得爬不起来。有时候走得实在太累，在家连躺几天也缓不过来。
小小的民房，夏日闷热难当，李雪想儿子想得胸口发闷，端着一盆水到屋外从头到脚淋了一身。冬天屋子又太冷，手被冻得又干又裂。她也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自己是流着泪睡去的。
伤心欲绝
提起儿子母亲常昏厥
“要知道我儿子能死在北京，我决不让他来。”李雪流着泪说，儿子死后，她常常自责。
从前爱说爱笑的那个李雪不见了，她常常会半夜惊醒，冬天的夜里也浑身是汗。
租住地附近有个学校，有时候怕丈夫担心，她就一个人躲到学校里偷偷掉眼泪。
李雪的背包里放着儿子的照片，想孩子时她就翻出来看看，“我儿子长得可精神了。”她掏出儿子的唯一的一张一寸照片，轻轻地抚摸着，视如珍宝。除了这张，儿子所有的照片都被丈夫扔了或烧了，他怕妻子看到触景伤情。
“晚上在街上看到别的孩子的背影，总觉得是我儿子。” 李雪说。
渐渐地，老两口的身体越来越差，康宏的眼睛也花了。而只要提起儿子的死，李雪就会喘不上气来，常常会昏厥过去。
找到肇事者王志东，成为老两口没有倒下的唯一理由。
无法交代
儿子死讯一直瞒着家人
康维的死在村里是爆炸性的新闻，谁也没想到这么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但是姐姐康乐和耳聋的奶奶至今仍不知他的死讯。
从前逢年过节，康维都会给奶奶买很多营养品和药品，老太太天天都在盼着孙子回家，而已经嫁到外地的姐姐也发现失去了与弟弟的联络。
奶奶每次“我孙子怎么还不回来”的追问都会刺痛李雪的心，她只能以“儿子出国去了”来一次次搪塞。
如今，康宏和李雪长住在北京，仍然在为寻找肇事者王志东而四处奔波，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靠出租老家的那几亩地和此前的赔偿款。
看着找得近乎疯狂的李雪，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劝她，“要么放弃吧，你天天这样找，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可是李雪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停止对王志东的寻找，“每天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儿子的面孔，我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找到王志东！”
李雪哑着嗓子说：“我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不能让他用我儿子的命换钱花，我得给我儿子一个交代。所以我要继续找下去，就算找一辈子也不放弃！”
法院执行
或将追究老赖刑事责任
走投无路的康宏夫妇，一纸诉状将王志东及其投保的太平洋保险公司告上房山法院。
康宏诉称，王志东用欺瞒、欺骗的手段将康维的交强险限额下的死亡赔偿金占为己有，要求法院判令其给付11万元，而保险公司也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
2010年10月19日，房山法院判处王志东给付康宏夫妇11万元的赔偿金。四个月后，依旧没有王志东的消息，康宏夫妇向房山法院申请执行。
执行法官冯新查了王志东在北京的所有银行账户信息，但一无所获。而王志东的2个临时暂住证上的地址，由于居住期限已过，也无从寻找。
下一步，他准备向王志东原籍的法院发协助执行通知书，让当地法院帮助核查王志东有没有其他的财产。
根据《刑法》第三百一十三条规定，对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有能力执行而拒不执行，情节严重的，以拒绝履行法院判决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
房山法院主管执行工作的副院长张仲侠说，“王志东的行为已经涉嫌触犯拒执罪，如果他继续这种‘老赖’的行为，法院会依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我们正尽全力查找王志东的下落，同时提请公安机关协查。”
在等待法院执行的日子，老两口仍旧没有放弃寻找。
坐在床上的李雪，肿胀的双腿已经无法弯曲，现在她和丈夫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但她不愿放弃，“老家是不能回了，我要找到王志东，再回去看我儿子。”李雪说着，双眼又噙满了泪水。
儿子的忌日近了，李雪拿起电话拨给了老家的亲戚，忍不住泪流满面，“替我去我儿的墓前，再添一把土吧。”
(文中除肇事司机和法院工作人员外均为化名)
房山法院特委托本报公布被执行人王志东的信息
王志东 男 1984年2月9日出生
常住户口地址：吉林省洮南市二龙乡兴义村李家店屯
曾在北京丰台区郑王坟村和房山区长阳镇公议庄村暂住
身份证号：220881198402092913
希望知情人提供线索
冯新法官：18910062417
文/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张爽 实习生 李彦 李庭煊
(房山法院通讯员李倩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