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男子付不起婚房首付杀女友 称不忍女友失望

2011/4/28 9:41:19 作者:nvwu 来源:女物情感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2011年春节,王彬和姜藜将踏上红地毯,因为按照设想,届时一切都已就绪,包括婚房。2006年夏,姜藜和小佩毕业后双双留在常州工作,王彬听说常州找工作不难,北漂无着的他于是南下常州,被一广告公司聘为平面设计师。

男子付不起婚房首付杀害女友

男子付不起婚房首付杀害女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2011年春节,王彬和姜藜将踏上红地毯,因为按照设想,届时一切都已就绪,包括婚房。然而就在2010年9月10日,幸福与他们擦肩而过——

  我答应你,27岁之前为你安置一个家,可是要分期付款的那种,29岁之前为你买一辆车,可是要不太贵的那种……这几天不敢看你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让你失望难受。亲爱的,我不是杀你,我是舍不得你……

  ——王彬QQ日志

  【本案导读】

  时下,婚房俨然成为婚姻的必备条件,“50后”为子女的婚房掏空养老钱,“80后”为婚房背负债务甘当房奴。因支付不起婚房首付款,本案被告人向恩爱4年的未婚妻痛下毒手,法庭上,他一直闭着眼,似乎不愿面对眼前这一切……

  王彬和姜藜憧憬

  26岁有房子,28岁有车子

  5年前,姜藜是江苏省常州市某大学学生,与同寝室的小佩朝夕相处情谊笃深。小佩网上结识自称“哈尔滨工程学院现代传媒专业”的王彬,聊得热络,见面确定了恋爱关系。

  2006年夏,姜藜和小佩毕业后双双留在常州工作,王彬听说常州找工作不难,北漂无着的他于是南下常州,被一广告公司聘为平面设计师。

  与小佩相处中王彬结识了姜藜,第一眼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他矢口否认与小佩恋爱的事实,步步逼近这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姑娘。“小佩不理我了,在常州就只有你啦,”王彬说,“我会一辈子守着你!”架不住王彬的温柔,姜藜接受了他的求爱。

  姜藜出生在江苏省南通市一个房前屋后种瓜种豆的劳动人民家庭,自幼乖巧懂事,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年年被评上三好学生,并考上重点高中,高考时因生病没发挥好,只考上二本导游专业,这对她来说是人生小挫折,她发誓今后再不能掉队。

  在常州读书期间,姜藜喜欢上了这个江南城市。走在大街上,这个城市满眼看上去很繁华,感觉跟考取大城市一本专业的同学拉近了距离,在常州定居成了她最大的愿望。

  姜藜是幸运的,毕业后应聘常州某国有旅行社顺利当上一名导游。在这个城市她无依无靠,路要自己走,姜藜非常珍惜这份工作,身上总揣着本英语单词,抽空背几个。她亭亭身段,袅袅语音,盈盈笑脸,加上她的导游词极富感染力,游客交口称赞,回头客不少。因业绩显著,她被提拔为计调部经理,姜藜以其勤勉和自身优势在城市站稳了脚跟。

  2007年秋,王彬与姜藜恋爱半年后租房同居。其实以姜藜自身条件找一个各方面比王彬好的男友并不难,为何要跟家在穷乡僻壤、相貌平平、收入不多的王彬好上呢?当然,王彬有让姜藜特别喜欢的地方,比如四年来风雨无阻接姜藜下班,姜藜喜欢吃王彬烧的菜,王彬投其所好,网上学习,跟餐馆厨师请教,平时还包揽全部家务。疲惫了一天的姜藜回家后小猫似的依偎在王彬胸前,这让身在异乡的她很踏实。

  王彬当年是花钱才上的哈尔滨一所民办两年制大专,却谎称是“哈尔滨工程学院现代传媒专业”,他在常州某广告公司干了不到半年就因“太累还挣钱不多”辞了职,平时网上揽点广告设计活,最多一月赚2000元左右,不好时分文无收,可以说是无业游民一个。

  姜藜各方面比他优越,所以一切他得瞒着她。早上都是王彬送姜藜上班,偶尔他也抢在姜藜之前早“上班”一回,糊弄一下她,其实他就在网吧、公园、大街上消磨时光,四处游荡到下午下班时间去旅行社接姜藜。日常花销姜藜掏得多点,她从未过问王彬的工资收入,糊里糊涂过日子。

  旅行社总经理李姗姗相貌出众品位高雅,行事干练事业有成,住高档小区开着好车,李姗姗的一切都是姜藜向往追求的人生标杆,她曾和王彬憧憬:要过上真正城里人的生活,26岁时有房子,28岁时有车子。李姗姗大姐般语重心长告诉她:我努力打拼了十几年,还有父母的支持。你和王彬家境都不富裕,要实现你的目标若跟他好很困难,你不如找个条件好些的。姜藜支支吾吾:我跟他住一起了……婚前同居是姜藜死心塌地跟王彬的主要原因。

  双方父母达成共识

  “要苦就苦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苦孩子”

  2008年6月,姜藜带王彬到南通探望双亲。王彬会做饭,这天他竭尽其所能包办了一桌饭菜,这一手在“80后”中委实难得。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虽然王彬条件不好,但想到女儿能有个“围裙丈夫”陪伴,爸妈觉得也不错,他们提起的心不由落了下去,勉强算是接受了王彬。

  2009年9月,王彬父母从安徽阜阳到南通姜家提亲,姜藜明确在常州买房才能结婚,王妈妈道:“他爸当民办教师每年收入就1万多元,都花儿子身上了,真没积蓄啦!”姜藜并不知道她和王彬同居每月1000元房租都是王家汇来的。

  考虑王彬、姜藜都在常州有了稳定工作,双方父母最终达成共识“要苦就苦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苦孩子,全力资助在常州买房结婚”。两边的父母为了孩子的幸福开始积极筹集房款。

  姜藜和王彬四处收集购房信息,标准是不能小于100平方米,不能在城郊,不能是老小区,不能是二手房。

  2010年5月,他们在常州市新北区中心地段看上一套总价62万元的110平方米毛坯房。看房那日王彬信誓旦旦:“首付30万元我家来。”姜藜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嗯,还有32万元贷款,我们慢慢还。”

  6月中旬,姜爸爸风尘仆仆来常州看房,当着准丈人的面,王彬照旧信誓旦旦:“首付30万元我家来。”

  案发后姜妈妈说如果当初去王家看看,绝不会轻信贫穷的王家能拿出30万元首付款,当时就能识破谎言。

  想想,62万元拿到一个水泥空壳,接下来还要装修还贷、结婚生子,顶着石臼跳舞能幸福吗?遗憾的是,没有一位家长明智地压一下年轻人不切实际的欲望。

  2010年8月初,王家四处凑了7.2万元打给了王彬。王彬是独子,虽是农家子弟却没吃过一丁点儿苦,上了大学还能在城市安家落户,他是全家人的荣耀,父母觉得经济上资助他也应该,而中国式父母的“上孝下”断难激发下一代闻鸡起舞的意志。平日房租都是家里汇来哪有买房钱?贷款几十万元有偿还能力吗?既然有工作为何还要父母接济?一连串应该当面锣对面鼓拷问王彬的,偏偏谁也没问。

  8月25日,王彬、姜藜与房主签下房屋买卖协议,王彬支付定金2万元,协议约定9月10日一次性首付30万元,其余32万元当天到建行办理贷款手续,62万元全部付清。姜藜爸妈心疼独生女,电话里妈妈说“我和你爸给凑12万元,减轻你们贷款压力,以后日子轻松些……”搁下电话姜藜眼圈红了。

  支付定金后王彬手头仅有5.2万元,离首付30万元差得多,朋友同学婉言拒绝借款,都知道借钱给无所事事的他等于肉包子打狗。这几年王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即便在筹集房款的日子里依旧抽烟喝酒加夜宵,吃喝玩乐一样都不能少,身无分文积蓄,首付日期一天天逼近,他心乱如麻……

  被捕前王彬不停写信

  “我不是杀你,我是舍不得你”

  按约定,9月10日下午2点在建行门口与房主碰头,交付30万元首付款并办理贷款手续,姜藜和王彬说好1点半出发。这天,王彬掌勺最后的午餐,姜藜吃完即小憩。王彬两瓶啤酒下肚,半醉半醒胡思乱想:悄悄离开再也不见她,可失去她真难受,以后她还会跟别人好,杀了她再自杀了结一切吧,没时间犹豫了……王彬拿起阳台上挡门的混凝土砖块,朝熟睡的姜藜头部猛砸下去,见姜藜转身,王彬趴到她身上卡住她的脖子……可怜的姜藜,为什么被杀、是谁杀了她都没弄明白就香消玉殒。

  王彬慌乱清洗身上血迹,这时姜藜手机响了,姜妈妈打来的,她说要把12万元购房款打到女儿银行卡上,王彬接手机说她睡着了,并把姜藜银行卡号用短信发给了姜妈妈。冥冥之中姜妈妈觉得应该跟女儿联系上再打款,可谁知等来了晴天霹雳。

  王彬残忍杀害未婚妻后在QQ发日志:“亲爱的,让我最后抱你一次,今夜后,你不在我的生命里……”子夜,正焦急寻找姜藜的李姗姗设法打开王彬QQ空间后果断报案,次日中午常州警方在某宾馆抓获王彬。

  杀人后至被捕前的22小时内,王彬不停地给姜藜写信:365x4=1360,朝夕相处一千多个日夜,就像在昨天的梦里,今生不再有婚礼……走遍了我们所有去过的地方,咖啡馆,发屋,步行街……这几天不敢看你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让你失望难受。亲爱的,我不是杀你,我是舍不得你……

  归案后王彬交代,杀人前后根本没想别的,包括家人,只是听凭自己的感受。笔者就被告人的心理状况与常州市某医院高级心理医师王瑞文进行探讨,王瑞文认为被告人的杀人动机当属自恋性人格,形成的主要原因是自幼家庭溺爱,其人格发展处于幼儿状态,情商低下,视周围的人不存在,爱姜藜是因觉得她是自己的一部分,从属于自己,不能忍受爱人投入他人怀抱,在失去她和毁灭她之间徘徊后,最终在酒精刺激下选择了毁灭。

  开庭前笔者几次跟姜藜妈妈通话,她都泣不成声地絮叨有关女儿的所有记忆:“我欠女儿的,没把好关,让她死得这么惨……我的好女儿,下辈子你还做我的女儿,妈妈爸爸一定要挣好多钱,一定给你在城里买大房子,买好车子……”

  有短信曰:“人人盼房,房奴滔滔,倾尽所有,逼无数白领竞折腰。”经济原因和社会风气是悲剧的外在因素,个人的情感婚姻不得不打上时代的烙印。

  2011年1月19日,常州市中级法院公开审理王彬故意杀人一案。法庭上姜藜爸妈憔悴不堪,案发至此四个月,他们依然沉浸在失去独生女的巨大悲痛之中,法庭调查涉及杀害姜藜的情节时,姜妈妈几次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姜爸爸说姜家二楼布置的婚房要原样保留,总觉得女儿会回家,我们陪着她到老……

  覆水难收,罪不容恕。3月20日,常州市中级法院开庭宣判,一审判处王彬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王彬在法庭上一直闭着眼,宣判时也没有睁开,似乎不愿面对眼前这一切。

  (被害人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