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英在刘家芳的帮助下试着站起来
刘家芳用酒帮李贵英擦身
刘家芳帮李贵英穿鞋
两位老人一起合影很开心
在合肥市绿都花园小区里有两位老人,分别是80岁的李贵英和74岁的刘家芳。80岁的李贵英患有先天性骨结核,行动不便,去年11月份,李老太又不小心把大腿摔成骨折,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
卧床的这段日子里,74岁的刘家芳瞒着家人经常坐一个小时的车来照顾李贵英。李贵英喜欢花,刘家芳经常把院子里盛开的白兰花摘下,放到李贵英的床头。
刘家芳愿意继续照顾李贵英,但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是自己年纪太大了,力不从心;二是李贵英老人也想住进老年公寓。可就在住老年公寓这件事上,两位老人犯难了,因为没有监护人签字,想住还住不了。
A 老人结伴
七旬老太照顾八旬老太
傍晚6点,刘家芳像往常一样,带着自家种的空心菜,来到庐阳区绿都花园小区李贵英的家中。
今年80岁的李贵英患有骨结核、十二指肠溃疡、胃窦炎等疾病,常年卧病在床,饮食以清淡为主。
晚上6点半,刘家芳炒好菜,端来粥,李老太坐在床上细嚼慢咽。趁着空闲时间,刘家芳烧开水,准备给李贵英洗澡。
吃完饭,刘老太端来小半碗白酒。“她浑身都疼,我只能用白酒擦,舒经活血,能稍微缓解疼痛。”刘家芳拿起酒瓶告诉记者,白酒是散称的,4块钱一斤,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2010年11月份,李贵英下床活动时不慎摔倒,造成右侧大腿骨折。“医生说年纪太大,不能做手术,现在只能在家静养。”
从那以后,74岁的刘家芳就时常来照顾她。为李贵英做饭、洗澡、擦药、拖地,这是刘家芳每天的常规安排。
刘家芳住在新站区三十头社区,她通常下午5点出门,坐1个小时公交车后赶到李老太家。第二天早上5点起床,为李老太做好早饭,自己再赶回家吃饭。
爱好相同 由花结缘
李贵英和刘家芳只是普通朋友。某年正月,李贵英去姑姑家拜年时,两人相识。
“也许因为有缘,后来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我卧病在床时,通过熟人介绍,让她来做我的保姆。”李老太说,“其他人我不放心。”
李贵英喜欢花,尤其是白兰花,院子里还养了腊梅、月季等十几盆花。卧病在床后,李贵英偶尔还拄着拐杖去侍弄这些花。
刘家芳也爱白兰花,还卖了10年的花。“我以0.2元/朵的价格把白兰花进过来,再以0.5元/朵的价格卖出去。三孝口、四牌楼等地,我都去卖过。以前李贵英经常从我这里买花。”
照顾李贵英的这段时间,刘家芳经常把院子里盛开的白兰花摘下,放到李贵英的床头。“白兰花喷香的,隔壁邻居都问我要,呵呵。”
李贵英曾向刘家芳做过口头承诺,每月支付1000元的费用。但由于没有经济来源,每月320元的低保费也只能保证基本生活,当初的约定至今没有兑现。
“如果不给钱,不忙的时候我还会过来。”刘老太很实在,“我家里现在没田没地,能照顾得好就继续照顾。”
“我儿子不让我来做保姆,我骗他说去卖花了,晚上到女儿那里过夜。”实际上,刘老太早就不卖花了。“我也是贫苦人家出生的,知道她不容易。”
李贵英的侄子李明介绍,他曾为李贵英找过三个保姆,但老人脾气暴躁,最终都不欢而散,唯有刘家芳让她感到满意。
B 八旬老太的尴尬晚年
似有“洁癖” 孤苦晚年
李贵英爱干净,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一尘不染,屋内摆设简单有序。
刘家芳每天都会拖地,但李贵英仍然觉得不够,自己时不时还用抹布擦擦桌子。去年春节前,李贵英的房门上贴了对联,时间久了,对联褪色,李贵英铲了一遍又一遍,门上终于洁净如新。“我不吃不喝都可以,家里脏了就看不下去。”
李贵英思维清晰,尽管已经80岁,说话仍铿锵有力。只是很多事情过去太久,现在已经记忆模糊。
李贵英出生于1931年,母亲一共生了14个孩子,她在家中排行第十。李贵英说自己命苦,动情时,还会破口大骂。刘家芳说,李老太没有针对性,只是在宣泄情感。
李贵英很孤单,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有线电视没有交费,只能收到几个台。为了打发时间,偶尔抽一支4块钱一包的香烟。
李贵英曾经养了一只八哥,很有灵气,但因为行动不便,后来便把八哥送给了侄子。“八哥现在还认识我,见到我就扑腾翅膀,不停地喊‘奶奶好’!”李贵英顿了顿,“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它了,怎么不想呢?”
想住养老院 没人签字
34岁左右时,李贵英与卜某结婚。当时,卜某带了1岁大女儿卜阳玲(化名),李贵英与卜某共同将其抚养成人。
李贵英65岁左右,老伴卜某先于她离世。“我把结婚证撕了,人不在了,留着那个也没用!”
后来,李贵英与李正银(化名)成为“半路夫妻”,但双方一直没有办理结婚证,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去年11月份,李贵英服药自杀,幸被李正银及时救下。李贵英出院以后,李正银就悄悄搬走了。
“我跟她没有办手续,不是合法夫妻。万一她出事了,我无法向卜阳玲交待。”李正银介绍,他现在跟儿子住在一起。不过李正银还会经常在下午步行20分钟赶到李贵英的住处看她。
李贵英与病魔抗争了30多年,但每次都有惊无险。按她的话说,“阎王爷还不想收我”。
现在的她想住进老年公寓,但她总觉得那里伙食差,还担心去了以后,没有人像刘家芳这样尽心尽力照顾她。
其实,现在摆在李贵英面前的最大困难是,没有监护人签字,相关手续无法办理。(注:本报8月8日A09版以《找个人签字为何那样难》为题报道了此事。)
C 未来打算
李贵英的未来怎么办?
李贵英曾找过双岗街道绿都花园社居委,希望能通过他们协调,让自己住进老年公寓。但绿都花园社居委表示,李贵英有监护人,社居委不便擅自做主。
8月11日下午,记者联系了李老太的侄子李明。李明表示,老人住进老年公寓的相关费用不是问题,关键要有监护人签字同意。
绿都花园社居委和李明所说的监护人,就是李贵英的女儿卜阳玲。然而,2010年11月份,卜阳玲因为财产归属问题,与李贵英和李正银彻底闹僵,并声称与李贵英断绝母女关系。
自那以后,卜阳玲几乎没有看望过李贵英,其他人根本联系不上卜阳玲。李贵英知道女儿的住处,但很少找她。
李正银觉得李贵英太可怜,想让她住进老年公寓,但自感力不从心。“我毕竟不是合法监护人,中间还涉及财产问题,我再也不能掺和进来了。”
刘家芳愿意继续照顾李贵英,但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我现在74岁了,也在慢慢老去。”
见习记者 王君/文 高博/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