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家暴!一名两岁半的重庆男孩小航因脑出血病危,由亲妈阿玲(化名)和后妈田某从东莞送入珠江医院儿科重症监护室(PICU)。
两个妈形影不离,看着昏迷在病床上的孩子一起伤心一起哭。正当旁人感慨“少见亲妈和后妈的关系好成这样子”时,医生发现小宇航身上伤痕累累,由于颅内出血缺氧呼吸急促,还不时抽筋,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遂下了病危通知书。5日,小宇航脑部复查新结果出来,怀疑病情可能还跟中毒有关。
据悉,近大半年来,因小航亲爹妈忙着打工,孩子一直由21岁的后妈帮忙照顾。这么重的伤,后妈说是小航“调皮”自己搞的,但实在让人难以信服。1月1日,阿玲报了警。5日,东莞清溪派出所有关负责人向记者证实,田某招供打过孩子,现已被批捕。
【最新进展】
深度昏迷
可能成“植物人”
小航病情7日告急。医生告诉记者,与之前被虐受伤的小女孩小艺艺相比,小航受伤的情况更严重,仍旧无苏醒迹象,7日病情一度加重危急。
7日早上小航的呼吸仍然困难,排尿仍需要帮助,他的心脏、肝脏等器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从上月28日转院至今,小航的颅内严重出血,一直处于深度的昏迷状态,瞳孔大小不一,还经常抽搐。
陶少华医生表示,问题最大的是脑袋,在前后两次对小航脑部所做的CT检查中发现两次照片的区别很大,“不排除中毒的可能性。”
陶医生说,目前没有特别的治疗方案,只能防止他再抽筋,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不能醒来,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记者看到,小航全身上下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各种新伤旧痕,仅在大腿上就布满大大小小十几块伤疤。对于造成伤势的原因,孩子的父亲给医院的解释是孩子玩玩具时不小心砸到的。
CT显示,小航左侧大腿上有明显的陈旧性骨折伤痕,医生说,已发现小宇航两边大腿开始长短不一,长大以后或可能有明显的长短腿。对骨折的原因,父亲给出的答案是孩子顽皮从床上摔下来造成的。
医生告诉记者,除骨折,小宇航身上其他陈旧伤也较多,家长告诉医院是骨折后孩子自己抓的。“不太可信。”有医生直言。
从5日小航母亲离开广州之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也没出现在珠江医院儿童重症监护区,就连7日重症监护对家长开放时间内都没出现。小航的生父两日前探望过小航一次,之后也没再出现过。“小航父母已有两日未现身医院了。”医生称。
据了解,从住院至今,小航家属所交的总费用仅仅数千元,远远不够住院和治疗所需。医院表示有联系过小航家属,但是没有任何答复。 据媒体、羊城晚报
【医院直击】
5日,在珠江医院PICU的小病床上,记者见到小航双眼紧闭,为了防止他抽搐咬牙伤了舌头,医生在他舌上压了支医用的小木片。由于同时用嘴呼吸,小航的嘴有些发干,呼吸声听起来有点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后一样粗重、急促。从上月27日凌晨4时多开始昏迷,至今仍未醒来。
医护人员为他检查身体,一掀开被子,他腿上累累的伤痕实在令人触目惊心——从大腿内侧往外往下直至脚面,斑斑点点的旧痕新伤连成片。生父阿中隔着PICU的玻璃窗,边看边垂泪;而生母阿玲则走来走去,生怕被摄影记者的镜头拍到。
“已经十来天过去了,现在比他刚来时好多了,那时额头也有伤。”珠江医院儿科副主任陶少华博士介绍说,除了身上多处的伤痕,小航送来时还伴有左侧股骨骨折,心、肝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更严重的是,由于颅内出血缺氧、水肿,他身体还不时抽搐,而且呼吸急促、瞳孔不等大,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入院当天,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这几天他几乎都会出现抽搐。本来抽搐半个小时就很要命,但据说出事当天,他在家抽搐了4个小时才被送去医院。”陶少华称,脑袋缺氧,超过6分钟,脑内就会有不可逆的损害。如果小航有机会醒来,也不知道脑部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这个任何人也无法预言。”
身上伤痕累累 昏迷中大口喘气
36岁的阿玲来自四川,多年前开过化妆店,曾经也是个“有钱人”。据她介绍,她和小航的生父阿中在一起多年但一直没正式结婚。42岁的阿中是重庆人,虽然以前也做过生意,却屡屡亏损。两三年前孩子出生之前,他们还欠了十几万的债,最后两人只能一边在东莞打工度日,一边养孩子。
直到一年前,她发现阿中有外遇,分手后,她继续外出打工,把一岁半的小航交给阿中及其同居女友田某,并认田某为妈。去年八九月份的一天,阿玲因未打招呼临时探望小航,跟阿中及田某打过一架,之后一直很少再见到孩子。去年11月10日半夜接到阿中托朋友传话,称小航骨折住院没钱治疗。
“我在酒店帮人化妆,收入比他高。”阿玲称自己得打工攒钱给孩子治病,请不起保姆。所以,上月8日小航骨折出院后,她跟阿中商量请暂时没工作的田某搬去同住照顾孩子。
刚刚过去的圣诞夜,阿玲五六时下班,回到家发现儿子额头有淤伤。“我以为是他自己摔的,但孩子说是‘那个妈妈打的’。可田某则说是他自己用玩具砸伤的。”阿玲说。没想到,两天后,孩子突然陷入了昏迷。
考虑到孩子身上的伤不可能是自己摔的。本月1日,阿玲报警之后,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从来没引起她怀疑的田某被东莞警方带走了。
孩子曾投诉被后妈打 生母没把孩子话当真
在5日最新的脑部CT复查中,医师提示小航的脑部病变需注意是否有中毒性或代谢性因素。
“中毒!”听到这一词,小航的亲爹妈都觉得不可思议。据阿玲5日回忆,小航出院之后,为给他补充营养,她几乎每天都给孩子炖汤。田某住过来主要负责照顾孩子,平时一般由她自己买菜做饭。
她回忆称,上个月26日下午,她本来打算做晚饭时顺便给孩子煲汤,但田某说她已经煲好了鸽子汤。
“她说在汤里放了红枣和沙参。”26日晚上吃完饭,7时多的时候,阿玲还教小航学数数、背唐诗。后来,她出门了。晚上八九时,田某给孩子喂了汤,阿玲称当时自己不在家。27日凌晨4时,小航出现抽搐并昏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什么都不敢想。”阿玲说。
【亲人回忆】 生母 从没怀疑过她会下重手
“这是电视里才有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我的生活中?” 阿玲随后的举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她说:“我跑去派出所,远远地看她最后一面,给她送衣服,还掏出身上的200元送给她。人家笑说我糊涂,说你男人跟她走了,孩子被她打成这样。”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阿玲说,她平时看见田某对孩子照顾得很好,一看到孩子嘴角不干净,就会细心帮他擦。特别是在孩子骨折治疗期间,田某一直在帮忙照顾。为了感谢田某,好多年没添过新衣的阿玲还省吃俭用拿出钱来给她买新衣服。
阿玲称自己宁愿将田某往好处想,从没怀疑过她会下重手打孩子。小航再三告诉她说额头的淤伤是“那个妈妈打的”,她并没有当真,以为只是点小淤伤不碍事,白天仍继续让田某在家看孩子。“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她称自己是个“糊涂妈”。
生父 她也许不是故意
生父阿中哭了。他告诉记者,田某是西北人,今年只有21岁,之前跟他在同一个厂打工认识的。她家里女孩子多,自小是外婆带大的,可能缺乏父母的爱,人有点孤僻,有时她父母打电话来,她都不愿意接。但两人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平时他在家,她对他和孩子一直“还好”。这半年多来,她天天给孩子喂饭、洗澡,“有时孩子不听话也会打一下吓唬他,但都没事的。”
“平时看过外面的人刀都砍不死,拳头也打不死,打一下孩子怎么会伤成这样呢。”阿中边哭着边喃喃自语。“我没在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她不是故意的,但这就是命!这就是命!我基本是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