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郝春波孤零零地躺在ICU重症监护室，静静地接受血液透析。他的病历上写着：“服百草枯，大约125毫升……”医生说，这是一种剧毒农药，服用10毫升就可致命。2月21日，在沈阳市第九人民医院，一起服毒自杀事件背后却牵扯出婚姻、家教等焦点话题。
食道被烧，他说不出话
“我，实在太难受，没啥可说的，我妈不要我了，问我爸吧……”晌午时分，初春的阳光照进重症监护室窗口，将病床上男孩的面孔映衬得愈加苍白。郝春波只艰难、断续地说了几句话，就再也发不出声。那双空洞的眼睛，令周围的每个人心痛。
到今年4月，郝春波才年满18周岁。与同龄人形成鲜明反差的是，这个男孩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青春活力，取而代之的是心灰意冷与玩世不恭。一旁，***悄悄地告诉记者，由于服农药自杀，他的食道、胃都被烧坏了，破溃的创面令他无法正常进食、说话。
“这种药有剧毒，没解药，只需喝上少量就会致人死亡，又被医生们称为‘百人亡’。”中毒救治科高琳主任告诉记者，由于服药后会呈现慢性中毒等症状，服毒者要经受难以承受的痛苦。
迷上麻将，妈妈不顾儿
那么，是什么原因促使17岁男孩走上绝路呢？
郝春波的父亲郝忠喜称，自己婚姻失败、孩子缺失家教，这一切悲剧都跟妻子迷上麻将有关。
因为打麻将，妻子从不出外打工挣钱，自家的苞米地都由郝忠喜一人侍弄。郝春波出生后，也基本由父亲一手带大，在孩子心目中，母亲与麻将牌是画等号的。郝春波在缺失母爱的家庭中一天天长大，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性格也变得孤独内向。
龙年春节，一家人是在争吵中度过的。妻子由于总输钱输红了眼，就逼着儿子向父亲要抚养费。同时，她还张罗着要跟郝忠喜离婚，并让儿子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呢？郝家父子心里很明白：她图的是家里唯一的两间土房！之前，夫妻俩曾口头协定，房子归儿子。那么，尚未成年的儿子判给母亲，她就是房屋所有人。 “说到底，她就是图钱！这些年，痴迷麻将让她快成赌徒了，六亲不认！平均每个月，她都要输掉2000元左右。”郝忠喜说。
“没钱了，妻子就回家一哭二闹。18日，她又回来了，我当时没在家。”郝忠喜说，儿子快被她逼疯了，无奈喝了药想自杀。
砸锅卖铁，也要救儿子
21日下午，在市九院ICU重症监护室，郝春波正接受血液透析治疗。瘦弱的孩子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体内的鲜血呈现紫黑色，经过透析机体外过滤再被输回体内……
郝忠喜说：“这种药残留期在10天以上，这10天孩子随时可能没命。”
高琳主任告诉记者：“据我了解，目前文献报道，百草枯没有解毒剂，他喝的量已经超过致死量了，所以他的情况不会很好。”
在持续两天的抢救过程中，医疗费已逾万元。这对于靠打零工维生的郝忠喜来说，实在不堪重负。如今，他已借遍亲朋乡邻，真不知道这钱能挺到啥时候。“但不管怎样，孩子才17岁，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救活他！”
本报主任记者 唐葵阳 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