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连续报道了安康24岁癌症女贺瑾,病房孤独离世一事后,昨日下午,记者通过警方、院方及贺瑾的亲戚,终于联系上了其父亲贺润长。在电话里,他表示愿意与记者沟通,解释女儿病危期间为什么没有出现的情况。
经历坎坷
事业失败目前负债累累
“现在居无定所,只能在弟弟家租住的一间小房子借住,还要承担几个孩子的抚养费,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昨日下午2时许,贺润长来到了本报驻安康记者站,58岁的他略显消瘦,也许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走路都在晃,上楼梯都有些困难。“恨我自己,没有钱延缓女儿生命。”面对记者的问题,贺瑾父亲贺润长捂住脸,放声痛哭,对女儿的死,他深感愧疚。
贺润长告诉记者,1999年之前,他曾经有过辉煌的事业,但自1999年开始,事业开始走下坡路,从此背上巨额外债。2004年,在内蒙古开煤矿,两年时间赔了20万元;2008年在山西开铁矿,再次亏损20多万元;到目前为止已经背负了几十万元的债务。
贺润长称,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只能每天住20元的小旅馆,啃馒头、吃方便面,“生活都很困难,实在无力承担女儿的医药费”。现在虽然回到安康,但没有工作,更没有经济来源,如果不是朋友接济,吃饭都成问题。
他经历了三次不愉快的婚姻,不多的家产都留给了对方,“由于事业失败,现在居无定所,只能在弟弟家租住的一间小房子借住,还要承担几个孩子的抚养费,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回应质疑
并非逃避而是外出借钱
“我恨我自己没钱,不能延缓女儿的生命,希望娃下辈子到好人家里”
面对社会的指责、舆论的压力、内心的煎熬,贺润长告诉记者:“我没有逃避,只是外出借钱为女儿治病。”
贺润长称,3月1日,女儿住院时,他正在外地。3月3日,接到弟弟电话告诉他女儿住院,3月6日随即赶回安康看望女儿。在女儿住院期间,他没有能力支付医药费,只能跟朋友借钱,因为以前跟朋友借过多次钱,有些钱现在都没有还上,实在不好开口。为了女儿治病,他还是厚着脸皮跟一位朋友借了6000元钱,但这些钱依然是杯水车薪。
3月25日,院方找他谈话,告知他贺瑾身患绝症,可以将她带回家,让她在家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连这样的要求我都做不到,我对孩子说,爸爸把你带回去,该把你放哪里?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说到这里,贺润长掩面痛哭,浑身颤抖,“我恨我自己没钱,不能延缓女儿的生命,希望娃下辈子到好人家里。”3月28日,他求医生继续给贺瑾治疗,此后便外出借钱,顺便讨过去生意上的旧债。临行前,她曾告诉女儿,她出去借钱,没想到这一去竟成永别。4月2日,有朋友告知他女儿去世的噩耗,当时他正在湖北筹钱。
当记者问,为什么孩子病危期间不接电话?贺润长解释说,为了女儿的病,他到处借钱、讨账,一些曾经欠他钱的人一听说他来了,就躲起来了,讨了一圈都没弄到钱,心情很糟糕,根本不想接电话,就连弟弟的电话都没接。
理解质疑
他们都是同情贺瑾
“我已经向民政部门写了申请,希望能够得到救助,妥善处理女儿的后事。
对于贺瑾男朋友的情况,贺润长说,娃自小在姑姑家长大,回到他身边时已经14岁了,叛逆心很强,找的这个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不了解,只是去年年底女儿忽然提出准备结婚。
对于网上的质疑,他能够理解,“他们都是同情贺瑾”。对于下一步的打算,贺润长说:“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处理贺瑾的后事,我已经向民政部门写了申请,希望能够得到救助,妥善处理女儿的后事。”
本报记者田德政王亮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