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是个外地女孩,出生在一个江南小镇。4年前从杭州一所大学毕业以后,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孩去过深圳、到过北京,最后来了上海。她说:“我每次迁徙的理由只有一个:爱情。
但枫几乎没有问起过我的工作。至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留在杭州也挺好的。”
有一次,我听枫说,那个周末北京会有一次大型的人才招聘会。于是,我骗他说要回一趟老家,就买了硬座火车票,偷偷赶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我没有多余的生活费,就用学生证住在了偏远的清华招待所,第二天一早再换3辆车往招聘会场赶。
从早上7点(我早到了1个半小时)到下午3点,我不停地投材料,共发出去19份。手也酸了、腿也麻了。然后再辗转换车,匆匆赶下午5点的火车回杭州。回到杭州以后一个星期,我收到了一份来自北京的录取通知书。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司的文秘,但我仍欣喜若狂地告诉了枫。
枫的反应很出乎我意料,他沉思了半天,突然说:“别去了,一个女孩子,没房子没亲戚的,跑那么远不好。更何况,我也刚毕业,照顾不了你。”
但最后我还是去了北京,因为我想和枫在一起。我独自在公司附近借了一套一室户朝北的旧房子,每月房租400元。枫则每周来我这里两次,我买菜、做饭,两人共进晚餐。我天真地以为,守在他身边就能抓住他。
枫总不愿意带我去北京各处玩,即使去超市买东西,也总很不情愿地拖在后面,和我保持1米的距离。我没有他家的电话号码,也不能给他的公司打电话,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的电话。他总是兴奋地告诉我,昨天和这个朋友在一起怎么样,明天又要和谁去泡酒吧;但从来不带我一起去,也从没让我见过任何一个他的朋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半年,我终于心灰意冷。眼看快过春节了,我下定决心和枫谈一次……那天我很冲动,说到了我俩刚认识时他追我的故事,也说到了那个曾有的孩子。但枫始终一言不发,最后他说:“我们本来就是两种人,读书的时候可以在一起,毕业了就应该分手。我不适应南方,同样,你也不会融入北方。早该散了,你本不该来北京。”
我放弃了所有,竟然就换来这么一句话。第二天上午,我整理了所有东西,用半年来的积蓄买了一张飞机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北京。在机场,我买了两瓶“红星二锅头”和两斤毛线,算是给爸妈的礼物。
回到老家小镇,我骗爸妈说公司放我一个星期的假。但是对于将来,我一个字都没敢多说,心里特别渺茫。那是1998年年初。
一星期后,大年初四,我回到了杭州。没有工作、没有生活费,我只能与以前的学妹挤住在一间学生宿舍里。
这时候,我遇见了邹。读书时邹曾当过我的辅导员———当时他是系里的研究生,现在留校当了老师。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遇上的,我们很快放开书,去附近的一个小店聊天。
怎么说邹也算是我的老师吧,所以起初我很拘束。倒是他,竟像遇见老朋友那样向我倾诉,什么当了好几年助教,连个讲师都没评上;什么中文系的老师没有课题,收入实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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