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家庭不需要面对冲突;在冲突发生的时候,双方要冷静,共同想办法如何降低冲突发生的频率及强度。如果两个人在性格上不能做到完全互补,这种冲突就一定是必然的。
没有哪个家庭不需要面对冲突;在冲突发生的时候,双方要冷静,共同想办法如何降低冲突发生的频率及强度。如果两个人在性格上不能做到完全互补,这种冲突就一定是必然的;而如何降低这种冲突发生的频率及强度,需要双方的共同经营—如同经营一个企业一样,要找到规律,要遵循规律。
我们显然还没有找到降低这种冲突的规律—我说过,只有回到彼此成长的环境,去深刻分析对方的性格成因,才能够降低冲突的风险。
在谈到你的家庭的时候,你提得最多的就是你妈妈与你父亲一家的冲突;这种影响从你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你妈妈与你奶奶不合,你妈妈与你叔叔不合,你妈妈与你爸爸不合—当你与你妹妹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你们长大后,组织自己的家庭时,一直就在想要极力避免自己小时候的阴影;当有了自己的家庭后,你为什么心里警醒,却要重复走你妈的路?我不懂心理学,不懂弗洛伊德的理论,可是,这里面一定蕴含了某种规律。
当我谈到我的家庭的时候,我会跟你讲到我父母之间的和谐—你有时候会觉得这样的所谓和谐似乎也不错,更多的时候又觉得这样的所谓和谐过于廉价—因为我妈妈懒惰而又不计较—你无论如何也不需要这种所谓廉价的和谐。事情的是与非,做的对与错,才是你从小生活环境的至高无上的原则;任何人—无论他是谁—如果违背了这一原则,那么就不会有和谐。
我很清楚地记得,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有次跟我妈一起炸油条(我烧火,她炸油条),她跟我讲起村里有个人前两天去赶集,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把买的油给撒了,还剩了一点在油桶了,结果那个人一气之下,把剩下的油也给倒在路上了;我妈跟我讲这个事情的时候,哈哈大笑,很放松,很无所谓,当做一件平常的笑话去讲;可以想象,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她也同样不会太过生气;同样可以想象,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我们俩身上,会引起怎样的一起轩然大波。
在你,这种错误不可原谅,你会把它追溯到我的成长环境;因为我从小一贯地没有教养,才会做事丢三落四,才会搬椅子时碰坏墙角,你实在应该找个像你妈一样不在乎的人,像你妈一样邋遢的人一起过日子—当你每次以这样的方式这样骂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其实无路可退, 既无力维护自己脆弱的自尊,无力维护我自己引以为豪的廉价的和谐,也无力去抗争—我就只想逃避。
每次的逃避,其实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当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听到楼上清晰的做饭切菜的声音,听到楼上孩子清脆的笑声,我的眼泪就快要流下来。这种幸福,即使它是廉价的,那么,我也是无比向往啊。
不逃避,就要听到你在我做错事时对我的类似的无休止的谩骂与指责。你在心里厌恶你妈的做法,可是不自觉的,你在重复她走的道理,而且,走得几乎更极端。我不想评价你父母的生活模式,那是他们的选择。但我不想过他们那样的日子,不想隔不几天就大吵一番,然后
各过各的;你一定心里也不想这样,但是,从行为准则上,将做得对与错,事情的是与非看做家庭生活的重心,你是毫无疑问继承甚至放大了他们的这种行为准则。
如果这种行为准则,也就是说,我每件事情做得对与错,我的是与非成为是否能够维护我们家庭关系的核心拷问,那么,我要清楚地表明我的态度,我拒绝这种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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