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做决定前常犹豫,决定之后又易动摇,特别是在爱情里摇摆不定的人。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老早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不止是男人,女人也这样。两个不错的男人追你,选了其中一个,在难过的时候难免都会想起另外一个来。筱洁跟男朋友子岳吵架,就会想起郭文的好,当初郭文喜欢她的时候,她还没有认识子岳。子岳长得比郭文帅一些,也高一些,风趣幽默,就是有些孩子气。对于未来,他并不肯想太远,只知道现在,他就想让她陪。
子岳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QQ、微信都告诉筱洁,连支付宝、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了,虽然卡里面并没有什么钱,甚至每个月月底的时候,都是两位数。孩子气就是孩子气,跟筱洁吵架的时候,什么话都跟他姐说。导致她姐从没和筱洁见过面就对筱洁没什么好感。有一次,她登了子岳的微信,他姐正好发过来“弟,好久不见了,跟你女朋友分手了吗?”
筱洁不动声色地冒充起子岳回到“没呢。”
“她这种任性又爱花钱的女生,不分还留着干什么呀。”
筱洁生气了,盯着微信看了一分钟,截了图,准备找她男朋友算账去。这时,又收到一条他姐发过来的消息“弟,你很优秀,我们都觉得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当天晚上吵了史无前例的一架。作为筱洁的朋友,我们一致站在她这边,错的肯定是子岳,真像个小孩子,跟女朋友吵架还要告诉家里人,以后都不想把女朋友带回家了吧。他虽然只是告诉了他的姐姐,但是知道她“任性又爱花钱”的,并不是他姐姐一个人,听说,连他的姑姑都讨厌筱洁了。然而吵架归吵架,不出三天,就会和好。
“他跟我道歉归道歉,只是道歉的话,我的气是消不了的,”筱洁顿了一下,笑起来:“强吻我,最奏效。”
郭文是和筱洁一个小区的人,但直到高中同班,才真正认识。郭文不爱说话,黑瘦,戴眼镜,看起来倒也正派得很。高三的时候,他和筱洁坐了前后桌,要是按郭文的性格,是不会主动找筱洁聊天的,他们熟起来,完全是因为筱洁是个话痨,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高三的时候,在高考的重压下,郭文并没有发现筱洁是个话痨。等到高考放榜的那个暑假,筱洁和郭文的联系才越来越紧密,接着,俩人上了不同的大学,也许是郭文在大学里终于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筱洁的话痨,他在心里终于把筱洁和一般同学区别开来。
于是有了一个不可避免的狗血假期。子岳和筱洁终于要分头回家过暑假,在火车站里,他们旁若无人的紧紧相拥,终于,筱洁先坐上开往她家的列车,回去了。回去之后,大概是子岳不常接她电话,又或者是讲着讲着又把筱洁惹生气,总之,经常闹别扭。异地闹别扭不像在学校里好解决,没办法等在宿舍楼下拉着她抱着她吻着她,也就没办法赶快和好。
郭文满心欢喜地约筱洁出去,推的还是高中的自行车。那是小区的树上蝉叫得很凶的一个傍晚,俩人聊得非常开心,筱洁坐在郭文单车后座时,手一直环在他的腰上,看起来要多自然有多自然。郭文心里高兴,却也不敢确定,心跳的频率有点反常,他费了好大劲才能让自己专心听清楚她讲了那么多到底是关于谁的什么事。
晚上,筱洁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郭文的动态:我还是这么喜欢看着你喋喋不休的样子,谢谢你,让我如此开心。她这才意识到,郭文真的喜欢上她了。筱洁既不想伤害郭文,更不会想去背叛子岳,她看到郭文为她动心,除了高兴,就是想告诉子岳,提醒他好好珍惜自己,不然,她就要被人追走了。
第二天,郭文和筱洁去拜访高中老师,回来时也是傍晚,蝉在头上没完没了地叫着。他俩走到筱洁家楼下,道了别,郭文看着筱洁背着自己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微微张开了双臂。郭文有些愣,这是要拥抱的意思?
“不愿意,算了”他听到筱洁这样说到,还是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上楼去了。令郭文没有想到的是,他晚上十一点接到了自称是筱洁男朋友打来的电话,子岳在电话里说,筱洁最近和自己闹别扭,心情原本不愉快,还特地谢谢他陪筱洁一起玩。这是赤裸裸地宣誓所有权。挂了电话,郭文打开朋友圈,把自己发的关于筱洁的动态,删得一条不剩。
很快,又开学了,筱洁和子岳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偶尔吵闹,却形影不离,直到毕业也没分手。她还会去找郭文聊天,郭文也还会回复,只是她再也摸不清郭文对她的喜欢还剩几分。毕业后,子岳迟迟不找工作,她常问子岳,什么时候带她去见他的家人,却从来得不到正面回应。她从家里人口里得知,郭文毕业后自己创业,很努力,言语里都是夸赞。其实她家里人在她高中的时候就对郭文有印象,现在也很喜欢他,而见过子岳的他们,却对子岳没有一丝好感。“帅不能当饭吃”是家里人一致的评价。
现在,只要子岳坚定在一起的信心,她是不会离开子岳的,她爱他的浪漫,习惯她的陪伴,虽然恨极了他的懒惰和幼稚,以及他背着她在家里人面前说的话。至于郭文,她知道他不会再追求她了,但是她还是宁愿相信,只要她愿意,她还是可以将郭文征服,如果没有子岳,他们会成为很好的一对。
其实,在郭文的眼里,她已经变成了蚊子血,虽然,他还是会怀念把她当做朱砂痣时的模样,而她,依然认为,自己还是郭文心口的那颗朱砂痣,是得不到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