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谈了一个城里朋友,父亲、亲戚都很高兴,总说要到武汉来看看。我怎么好把我立了保证的事情讲给他们听呢?挡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挡不住。对于我的家人、亲戚,陆群开始是热情和羞涩的,几次之后开始嫌弃,说我把钱和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接待上面了。
为了让她开心,我刻意和老家人保持距离,包括自己的父母和兄妹。陆群家里条件比我好,结婚之后,她家对我们的帮助非常大。她母亲帮我们带孩子,父亲帮我在工作上拓展关系,渐渐我的收入增加,往家里寄钱也没有人反对。前两年还帮着家里盖了一栋三层的楼房。
当然,我一直遵守着我对陆家的保证,少和家里人来往,以自己的小家为重。亲戚朋友们开始有什么事还找我,后来发现我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就罢了。他们对我客气而尊敬。
当然每年陆群都是会和我回一两次老家的,哪怕乡下的路再难走,饮食再不习惯。她父母也说了,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做得过去。陆群每回一次老家都会前前后后情绪低落一段时间,我总会在她身上花些钱哄她开心。好在这种时候一年一两次,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我自认为我在大家和小家之间的平衡还算过得去的。
钱与情的较量
年三十吃完团年饭,父亲就说开会了。我们都搬板凳坐到一起。父亲说他和母亲年纪大了,想早点把有些事情说清楚。大哥的儿子眼看上初中了,又是个男孩子,需要钱读书。小妹的老公前年在外面做事受了伤,也不能当个主劳力做农活了,想做点小生意,手头也是没有钱……
陆群是个直脾气:“爸,我们一年回来有限,我们的压力也蛮大的,您把这些说给我们听,明摆着就是找我们要钱啊。现在金融危机赚钱都不容易……”嫂嫂抢着回答:“晓得有多少事情是你们不知道的?今年老头子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你们知道吗?姆妈前段时间骨折了,每天都是我伺候吃喝拉撒你们知道吗?”的确,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的惭愧,也是我内心深处的痛。陆群据理力争:“我们出了钱啊,我们给的钱足够两老在农村过很好的生活了。”
“钱,钱顶什么用?老人要的是安慰,是陪伴。”妹夫在一旁说话。
他们越争我越糊涂,大过年的,好像是来声讨我们的不是了。陆群拉起我的手:“我们走吧。”
夜黑风高,我们能往哪里走?我当然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