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男孩看到柳树的一个小腿粗的树杈躺在柳树旁,柳树上得断茬触目惊心。男孩心疼地跑过去抚摸着好朋友的伤口。柳树摇晃着身躯,柳条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后来,这个断枝被男孩拿去雕刻出了那个女孩,女孩看着这个漂亮的雕像很感动,终于,她答应男孩成了男孩的初恋女友。
柳树的伤口,渐渐地愈合,结成了一个不显眼疤,新生的柳枝又覆盖了圆包,男孩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后来,男孩长成了青年,柳树在肥沃的土壤下也变得要一个成人才能勉强抱过来,柳条都垂到了旁边的小池塘里。男孩很久没来看望柳树了,因为男孩已经去外地上大学了,柳树显得很孤单,白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到了晚上,睡不着觉的人会听见柳树传来沙沙声,像是叹气,又像是在哽咽。
终于有一天,男孩回来了,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她是男孩的未婚妻。“这棵柳树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以前我总喜欢爬到树上去……”男孩兴奋地向女孩比划着。女孩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男孩没注意到,柳树愣住了。
自从这个女孩来到这里,家里变得混乱起来,每天,家里都会传出男孩女孩争吵的声音。柳树却只能在门外,沙沙地摇晃着它浓密的柳条。
一天,两人又发生了争吵,这次他们吵得很凶,女孩摔门离去,并且扬言不再回来。傍晚,男孩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他摇晃着走到柳树下,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么做?你为什么一定要用柳树做梳妆台,柳树是我的好朋友,我这么忍心伐倒它……”
柳树静静地听着,那晚天气很晴朗,没有一丝风,连知了也停止了鸣叫,好像所有的生物都在认真听着男孩的哭诉,看着男孩的眼泪滴在粗糙的树干上。柳树一动不动,只是任凭他发泄,然后看着他在树下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柳树死了,轻柔修长的柳条一夜之间变得枯黄。村里人都很惊奇,大家纷纷议论从来没见过树会死的这么快的,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棵大树。树已经死了,男孩虽然很伤心,可是还是伐倒了大树,用它打造了一个漂亮的梳妆台,女孩看到这个梳妆台,终于同意回来和他言归于好。
故事到了这里,似乎应该结束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男孩女孩并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虽然男孩每天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女孩最终因为无法忍受农村的单调而和男孩离婚了,留下了他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男孩崩溃了,他为这个女孩付出了一切,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他颓然地走出屋子,他看到了院子中央的柳树桩,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早已死去多年的树桩。男孩蹲下来,抚摸着树桩,一圈圈的年轮诉说着他和它过去的时光,突然,他的手上感到有湿漉漉的东西,他仔细看那树桩,上面竟然渗出细细的晶莹的水滴,他伸出手指蘸着水滴尝了一下,果然是咸的。男孩的眼里含满了泪花,他强忍着不让掉下来,说:“我的好朋友,我很好,不用为我难过,我很好……”
几天后,死去一年的柳树桩竟然发出了嫩芽,几年后,男孩的孩子开始围着大柳树玩耍,向柳树诉说心里的故事,而柳树,依旧是静静地倾听着,偶尔用柳条轻轻地抚摸孩子的头,就像一位慈爱的长者,面对自己的孩子……
看完这则故事,你是否觉得柳树似曾相识?有这样一个人,在你小的时候,她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使得你的童年变得无忧无虑,在你成长的过程中,当你需要帮助时,她会为了你付出一切,当你不再需要她她会默默地离开,当你遇到挫折又想起她时,她还会不计前嫌回到你的身边。这就是全世界最伟大的职业:母亲。(冬日飘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