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老兵回忆峥嵘岁月 曾击落美王牌战机(图)

老英雄高翔还收藏着他当年驾驶的歼-6型飞机的模型。

年轻时的高翔驾驶战机英姿飒爽。(翻拍)

纪念椰林空战胜利45周年的邮资明信片上印有高翔年轻时的头像。

　　9月23日上午，庆祝椰林空战胜利45周年邮资明信片首发式，在青岛海军北海舰队老干部活动中心举行，这套发行3000张的明信片当天就被集邮爱好者抢购一空。“椰林空战”发生在1965年，时年34岁的海军航空兵飞行员高翔驾驶着歼-6歼击机在空中用“拼刺刀”的打法，击落了当时美军最先进的F-104C型战斗机，创造了以绝对劣势战胜最优势敌人的奇迹。高翔被授予一等功，后乘坐专机进京参加国庆观礼，受到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的接见。9月24日下午，79岁的高翔老人向记者回忆了那段令他难忘的峥嵘岁月。

　　身体素质硬被选为飞行员

　　9月24日下午，记者来到高翔在南京路的家中。墙上挂着一幅幅黑白照片，其中有年轻的高翔驾驶战机时的照片，有毛泽东、周恩来与高翔握手的珍贵瞬间。注视着墙上的照片，高翔回忆起那段令他刻骨铭心的岁月。

　　1947年，16岁的高翔参军，成为“四野”的战士。1949年，高翔被抽调出部队，先是协助华南工作团南下广州，后来被安排在地方工作。1951年，难舍军旅生活的高翔听说空军选飞行员，立即报名参加，由于出色的身体素质，高翔被选中，经过航校的刻苦学习，他终于开上了喷气式飞机。1964年“北部湾事件”后，美军把战火烧到中国南部边境，美机时常飞到中国领空进行侦察挑衅，甚至袭击中国渔船。1965年，海军航空兵某团奉命分批开赴海南岛海口机场，待机歼敌。时任海军航空兵某团第2大队大队长的高翔，也奉命从青岛飞赴海南岛。从 1965年3月至8月，中国空军机先后击落3架美国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

　　期待与美军王牌战机交手

　　“美机后来又利用飞机的优势，改用一套在我国领空忽进忽出的‘擦边’战术。我们也对此进行了研究，认为只要及时发现敌情，判断准确，适时起飞，提前进入敌机可能入侵的空域待战，在敌机还未发觉之前选择好攻击方向，就完全有可能将敌机一举击落在我领海线以内。”高翔回忆说，当时尽管没有与美军的王牌战机 F-104C型战斗机交过手，但大家都憋了一股劲，想用一场对美军王牌战机的胜利来震慑对手。

　　机会很快就来了。1965年9月20日，高翔正在执行战斗值班。10时47分，我方警戒雷达发现一架美国F-104C型战斗机，入侵我国领海上空。10时58分，机场上响起了战斗警铃，高翔和僚机飞行员黄风生迅速进入战斗准备。起飞前，师政治部主任把了解到的最新敌情告诉高翔：“高翔，来了2架小的(实为1架)。”“我当时心里很激动，加入海军航空兵十几年，终于等来真刀真枪干一场的机会。我当即回答说，‘管它什么大的小的，照收不误，不打收条。’”高翔回忆说，大约在10时58分，随着信号弹的升起，他和僚机双双起飞。

　　空中“拼刺刀”打爆敌机

　　高翔告诉记者，这次入侵的F-104C型战斗机，是一种单元座高速喷气式飞机，最快时速达2400公里，飞行高度可达21000米，能够在空中自动加油，武器装备除1门 6管联装机关炮外，还能携带4枚“响尾蛇”导弹，性能非常优越，与高翔驾驶的歼-6型飞机相比，在最大时速、飞行高度、武器装备等性能方面占据绝对优势。“当时，这架飞机在我国北部湾、莺歌海上空活像一条游动的蛇，一会儿接近领海，随即又马上脱离，仗着飞机的优势在向我们炫耀。”高翔强压住心头的愤怒，耐心地和对手周旋。“如果此时开炮，有可能将敌机击落或击伤，但这仅仅是可能，并没有十分把握。要提高命中率，就必须靠得更近后再打。”在距离对方飞机 291米时，高翔果断开火，成串的炮弹从3根炮管中以长连射向F-104C机扫去。高翔一面开火，一面紧紧地靠了上去，“当时我想，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一头撞上去。”抱着这种想法，高翔一直打到距离对方飞机只有39米。正在这时，美机左翼被击中，凌空爆炸。

　　“打中了！”高翔见状，赶紧猛拉操纵杆，离开了对方飞机。由于打得太近，高翔的飞机被敌机爆炸的碎片损伤13处之多，右发动机停车，机身剧烈抖动。高翔小心谨慎地操纵着，以单发动机返回机场。11时48分，他和僚机均安全着陆。

　　专机进京受到毛主席接见

　　“椰林空战”大获全胜。这是F-104C型飞机自设计制造出来以后，第一次被击落。在我国海军航空兵的历史上，这是又一次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之敌的战例。“对方仗着飞机性能优越就肆无忌惮，目中无人。我当时就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去拼，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对方胆怯，这一犹豫就给我制造了机会。”如今45年过去了，高翔回忆起这一幕仍是激动万分。

　　F-104C型飞机被击落，高翔一下子成了名人。海军司令部、政治部向高翔所在部队发来贺电。1965年国庆节前夕，时任海军司令员的肖劲光派专机将高翔等作战有功人员接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当年10月3日，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高翔等人。“我当时是第一个和总理握手的，他表扬我们打得好，并鼓励我们以后打更多的胜仗。合影留念时，周总理亲自为我们安排队形，我被安排紧靠总理身边。”当年10月10日，高翔和战友们又接受了毛泽东的接见。

　　■花絮

　　被击落飞行员主动来见他

　　采访中，高翔还向记者讲述了一件趣事。1989年，被他击落的F-104C 型飞机的飞行员史密斯再次来到中国，他提出来要见见当年把他打下来的中国飞行员。在上海锦江饭店 ，高翔与史密斯相见，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聊起当年空中会面的一幕。“史密斯向我感慨，说飞机被击中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大铁锤砸了一下，以为飞机被高射炮打中了，后来才知道是被中国飞机击落的。我想了想也没啥好说的，就告诉他现在我们中国的飞机更厉害了。”高翔笑着说。

　　高老说话风趣，还喜欢追星

　　虽然已是79岁高龄，高翔看上去却精神矍铄，回忆起当年的一幕幕，老人思路清晰，言谈中不断和记者开着玩笑。在高翔的卧室里，记者见到了一本影集，里面不仅有他的战友，还有很多文体明星：瑞典乒乓球名将瓦尔德内尔、奥运冠军王义夫、李小双、杜丽、主持人敬一丹、崔永元、杨澜……“我和年轻人一样，也喜欢看体育比赛，见到这些奥运冠军也特别激动。另外，崔永元是我最喜欢的男主持人 ，杨澜是我最喜欢的女主持人 。我也是喜欢追星的人。”高翔拿着一张和王皓的合影，和记者开起了玩笑：“我追星有一套，你看王皓这小伙子多好，你们想和他合影很难吧？我就有办法。”一旁的家人则“揭穿”了老人 ，“他有啥办法？也是跟在明星的后面追。不过很多明星得知他的事迹后，主动来找他合影。”

　　爱集邮，床单都是邮票图案

　　高翔还有另一个爱好，就是集邮。在老人的写字台上，有个自制的小柜，上面有30多个抽屉，每个抽屉都有编号，按照类别存放了邮票、明信片、首日封等邮品，数量足足有近万件。“我就是个‘邮疯子’，连睡觉的床单上都是邮票的图案。”高翔笑着说。

　　9月20日是椰林空战胜利45周年，中国邮政出了一套邮资明信片，上面印有高翔年轻时的头像。从一周前开始，就有各地的邮友给高翔寄信，让高翔在明信片上签名。9月23日的首发仪式上，又有上千位邮友来到现场要求高翔签名。尽管年岁已高，但老人还是一丝不苟地在每张明信片上签字，完成了邮友们的心愿。“对我来说，喜欢集邮的人就是朋友。”在老人的卧室里，有一个专门盛放邮友信件的箱子，足足收藏了上千封信，“这都是宝贝，跟珍品邮票一样珍贵。”高翔说。文/记者 李兵图/本报记者 陆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