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看守所铁窗之内,王某伏在审讯椅上,陷入沉默。本报记者 陶相银 摄
本报记者 陶相银 李彦慧 通讯员 潘一鸣
王某在江苏省南通市诈骗1600万元巨款后逃至威海,11日在威海落网,警方缴获了整整六大旅行箱现金。记者了解到,王某身家百万,并不缺钱。他为什么要诈骗他人1600万元?又为何疯狂携带千万元跑到威海?4月12日,记者面对面采访了这个“矛盾”的诈骗嫌疑人。
身家百万,曾因盗窃两次获刑
12日,被问及此次在南通诈骗他人1600万元的原因,王某声称“说不清”。
王某说,他1990年在一家公司担任会计时,曾因盗窃同事一个装有现金的信封而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出狱后,王某还做过设计师、装潢等多个职业,每个职业都收入不菲,尤其是1999年至2004年期间,他做装潢生意,“每年能挣一二十万元”。王某说,2008年的一天,他去停车场开车,发现旁边一辆车上装有导航仪,便撬开这辆车的车窗,将导航仪扭了下来,“当时,我的月收入两三万元,那个导航仪也就值两三千元钱。事后我也经常想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做,可自己也搞不清。”当年,他再次因犯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
王某称,他粗略估算自己目前的资产有几百万,并坦承“其实我不缺钱”。
王某说,因为两次被判刑,平时邻居和家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加之和妻子感情不和,他因此“过得不顺,想离开南通”。
一路北上,时刻考虑可能被抓
据王某供述,4月1日,1600万元诈骗得手后,王某先取出部分赃款购置了一辆价值48万元的三菱越野车。次日他到各银行取走全部赃款。在当天中午离开南通前,他在自己的车里放了200万元现金,“留给父母养老、女儿上学。”另有50万元留给了一女性朋友。
4月2日中午,载着装有近1300万元现金的几个大旅行箱,王某驾车沿着沿海的高速公路一路北行,“我没有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当日20时许,他行至胶州,留宿一夜。当夜,巨款就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4月3日上午,王某行至威海境内,萌生了在此安身的想法。“我觉得威海的环境不错,房价也不高,就想买套房子。”王某称,买房子就为有个放钱的地方。次日,王某委托中介选了一高档小区价值158万元的房子,并于当天签订了购房合同,当夜他还住了进去。
王某的逃亡路从南通到威海,约900公里;从4月2日中午到4月11日8时许,不足9天。王某说,“路上我也一直在考虑是否被抓,反正被抓是早晚的事。”
生活不开心,家人曾为他找心理医生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41岁的王某戴着眼镜,谈吐和举止都很斯文,穿着也很得体。在接受记者的采访前,他首先反问记者是干什么的:“我有知情权。”谈话中,他时而淡定地讲述往事,时而伏在审讯椅的台面上陷入沉默,频频仰头长叹,“如果重来,可能不会这样做”。他向记者要了纸巾擦泪,被看守所***带离审讯室时,他将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内。
不过,记者明显能感觉到王某显露出的消极的生活态度。当记者提出这个问题时,王某反问:“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
王某说自己很内向,和人交流不多,“很少有人跟我谈得来,我不是那种能跟人推心置腹的人。”他觉得生活中没有多少值得开心的事,也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据其称,近两年其家人不断为他找心理医生。
当记者问他是否有牵挂的人时,王某又伏在审讯椅上沉默,许久后仰头长叹一声,“没有”。但在提及父母和女儿,他摘下眼镜伏下,抬头时已泪流满面,“这不是愧疚能表达出来的。我没有资格做儿子,也没有资格当父亲。”当记者问他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是否还会这么做时,王某回答“可能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