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画京剧脸谱在闹市卖艺走红网络(组图)

2011/5/22 4:09:24 作者:nvwu 来源:女物情感网
微博上的一段文字,一张照片,让吴军红遍网络,他的专业气质,对观者的尊敬,赢得网络一片喝彩。”  还有一次在大行宫附近卖艺,正在化妆的吴军遇到了一位南京艺术学院的学生,对方掏出了身上全部的40多元钱,可吴军拒绝了。

在吴军看来,化好妆是对观者的尊重。

  微博上的一段文字,一张照片,让吴军红遍网络,他的专业气质,对观者的尊敬,赢得网络一片喝彩。

吴军已经习惯把闹市当成舞台。

在吴军看来,化好妆是对观者的尊重。

“武生卖艺”成为南京一景。

吴军已经习惯把闹市当成舞台。

男子画京剧脸谱在闹市卖艺走红网络(组图)

“武生卖艺”成为南京一景。

  5月20日,最高气温36℃。下午两点,吴军准时来到南京三山街地铁站3号出站口,打开琴箱拿出扬琴,静静敲起《牧羊曲》。很多经过此处的人,都停下脚步,观察着这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画着京剧脸谱的卖艺者。每当有人给钱,他总会站起身点头道谢。

  几天前,有网友拍下吴军在街头卖艺的照片传上微博(微博地址),转发次数很快破万,他迅即成了微博上的热点人物。可吴军本人并不清楚这些。多年前,这个曾在安徽宿州某剧团做过武生的中年男人,被一场大病毁掉了演员生涯。从2003年开始,他在全国多个城市流浪,在卖艺者和专业演员的身份焦虑中,度过了这街头8年。

  如今,吴军终于决定结束卖艺生涯,回安徽办厂。这意味着,今后的南京城里,将再无画着京剧脸谱的武生。

  一条被疯转的微博

  这不是吴军的第一次走红,早在两三年前,他就因为独特的造型,被南京本地媒体报道过。如今,因为一条微博,他再次走进人们的视野。

  5月18日,网友“蘑菇echo”拍下了吴军在街头卖艺的照片发上微博,并附上了一段感性的文字:在南京街头遇见这么一个人,他脸上涂着京剧武生的妆容,在进行扬琴演奏。一旁的看板上写着被京剧团辞退,又因本身患有耳疾,失聪后无法维持生计的介绍。我搜了搜包,找出一元硬币放在他旁边的盒子里。他突然停下演奏,慢慢站起来,对我点了点头,仍保有武生的气度和架势……我的心像被揍了一拳。

  随后,无数同样感觉“被揍了一拳”的网友,开始疯狂转发这条微博。网友“邓君一”评论说,“我们都不要丢硬币到卖艺人的盒子里吧,他们不是乞怜者,叮当落地的声音会敲得他们心疼,这甚至都不是帮助,如果你想伸出援手,那手势应该像握手一样平等。”网友“ego_xu ”则表示,“面对生活的不幸,不屈服。面对别人的帮助,不卑微。这就是小人物的尊严。请不要围观,不要好奇。不要出于‘好心’去介入他的生活。”

  而更多的人在追问吴军的卖艺地点,“这是在哪个路口,希望路过。牌子上一手好字,不知是不是他本人所写。此公宠辱不惊,气质相当好。”他们想适时伸出援手。

  “我经常在三山街地铁站口见到他。”一位网友回应。

  三山街上的标志人物

  正如这位网友所言,要想找吴军,去三山街多半没错。一种方法是坐地铁,在三山街站下车后往3号出口走。走出闭塞的地下空间,一眼就能扫到画着京剧脸谱的吴军。另一种办法是坐公交,同样是在三山街站下车,不管向路边摆摊贴手机膜的小贩,还是挥着扫帚的清洁工询问,他们都会异口同声地告诉你,“那个挥着棒子敲琴的人啊,往前走到地铁出口就能看到了,他在我们这带很有名气的。”

  5月20日下午两点,吴军准时出现在地铁出站口。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人流量较大,是理想的卖艺场所。吴军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耳朵挂着助听器,脸上画着招牌式的京剧脸谱。随后,他缓缓放下箱子,取出扬琴开始演奏。在此后的一个半小时里,他一直在循环演奏《牧羊曲》,身边也始终有五六个人在倾听。听了一会的人离开后,很快就会有新的听众补上。

  吴军的身后,是等红灯的骑车人,他们中的好奇者,会回过头来打量眼前的这个“怪人”,绿灯一亮随即又离开。在这个车来车往的路口,吴军用琴声和造型造就了一个静态的场域,和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听他弹琴,我感觉心很静。”一位听众说。

  打破这种氛围的人,只可能是吴军自己。因为听的人多,给钱的人自然也多,而吴军卖艺最大的特色,就是只要有人把钱丢进琴箱,他都会停止演奏,站起身向对方点头道谢。也似乎正是这个举动,让他一夜之间成了微博红人。“我觉得这很正常,这么热的天,别人在太阳底下听我演奏,然后还打开钱包掏出钱给我,我肯定得表示一下谢意。就算是给一分钱,我也要点头感谢人家。”吴军说。

  说这话时,一阵风扑面而来,琴箱里一张一元钱的纸币,被吹到路上。吴军赶紧起身,追着纸币跑出好几米。捡回钱后,他整理了一下琴箱,用硬币压住纸币,“别再给风吹跑了,赚钱可不容易。”

  胃病让他告别舞台

  天气闷热,吴军脸上的油彩有点化开了。他翻遍口袋,想找一张餐巾纸,但发现忘带了,只好拿出镜子“补妆”,继续撑下去。“没办法,实在痒的话就拿牙签戳两下,不能用手抹,要不油彩会花掉的。”看得出来,吴军有点郁闷,因为一周以来他首次出摊卖艺,就碰上了高温,“前几天扁桃体发炎,一直在医院里挂水。”

  “自从那次出事后,我吃饭就受影响,像今天早上吃了个包子,到现在都不想吃,每次吃一点就饱了。长期这样,身体就容易生病。”吴军口中的“出事”,指的是2003年的一场大病。这场大病不仅让他的一部分胃被切掉,还直接断送了他的武生演员生涯。

  吴军说,他的老家在安徽涡阳,家族四代都靠唱戏为生,“我的曾祖父、爷爷、爸爸、表姐、姑妈、表哥都是唱戏的。我爸妈有4个孩子,我排行第二,因为家里穷,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然后父亲就让我去业余剧团学戏。”当时吴军年纪尚小,因为受不了学戏的罪,就偷偷跑回了家,但父亲坚决不同意。“他就用扫帚打我,把扫帚都打断了,我只好又接着练了3年。”

  后来,镇里组织演出,吴军也去参加。“当时宿州市某剧团正好要演员,看完演出觉得我不错,就

  把我挑走了。”吴军说,去了宿州之后,他跑了一年多龙套,“终于有一次,团长决定派个角色给我。当年我小翻带跑至少能翻8个,因为演得不错,慢慢就有机会了。”

  表演机会增多,病魔也随之而来。2003年前后,吴军经常感觉胃疼,一开始他并不在意,每次都坚持演出,“实在疼了,就用手摁着。”最后,吴军终于顶不住了,“出事那次,团长决定派我揭幕。演出之前,儿子看到我脸发黄,就跟我说别演了,但我还是去了。演到一半,我实在受不了,剧团就打电话把120叫来了。后来一做胃镜,医生说要切除一部分胃,还说幸亏我身体好,要是六七十岁的人就没治了。”

  命虽然捡了回来,但吴军再也不能翻跟头了,他决定离开剧团,没有接受团长的挽留。虽然他人离开了,但剧团决定替他保留职位,每个月依旧会发给他1200元的工资。

  首次画脸赚了好几百

  时至今日,吴军依旧还能记得最后一次演出的细节。“演出的剧目叫《鱼兰记》,鱼兰是个鲤鱼精,看上了一位公子,可公子已和丞相的女儿订了亲。于是,鱼兰就变成丞相女儿的模样,拐跑了公子。后来,丞相发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就把孙悟空请来。孙悟空用火眼金睛认出了鲤鱼精,鲤鱼精便跑到东海,搬来了蟹精和虾精,两方展开大战。”孙悟空是吴军的最后一个角色,而他日后到街头卖艺,脸上画的也是孙悟空。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已注定。

  2003年离开剧团后,在同村朋友的鼓动下,吴军决定去上海闯荡。看到老乡踩三轮收废品,他也买了辆三轮车,想跟着一起去碰碰运气。可其他人都有老主顾,只有吴军这个新手没“人脉”,他每天只好骑着车在马路上乱转,最后忙了半个月,什么东西都没收到。一气之下,他把三轮车卖了。

  再三纠结之后,吴军决定上街卖艺,并把“据点”定在漕宝路。“说实话,当时我觉得卖艺很丢脸,可没办法,总得生活下去。”有一次,吴军在上海汽车站卖艺,碰到了一位唱过京剧的老太太,“她一看就看出我是个专业演员,当场掏出一百块钱要给我,我哪能要啊。后来她就劝我化妆,说如果不化妆的话,别人就认为我不是真演员。”

  听从了老太太的建议,吴军决定试试,他把第一次化妆卖艺的地点,选在了上海体育馆附近,“因为那里人多,效果会好一点。”果不其然,那天吴军赚了好几百块。“后来我专门给那位老人打电话,感谢她给我指了条路走。”

  在上海的日子,是吴军收入最好的时期,每天都能有一百多元进账。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不得不离开上海,流浪于全国各个城市。2008年夏天,他第一次来到了南京,停留了两个多月后前往武汉、南昌、昆明、合肥等地。“在昆明的时候最穷,当时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叫我去,说那里冬天暖和,收入也还可以。可我到了之后就是干不动,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一天只能赚二三十块钱。我最后呆了一个礼拜就跑了。”

  不少南京人帮他找门路

  辗转于多个城市之后,2009年吴军最终还是选择了南京。他先后在三山街、山西路、大行宫、新街口附近摆摊卖艺,理由很简单——因为那里的市民人好。“有时候也会来一些喝醉酒的人,要点歌,我一般不搭理他们,或者干脆叫他们在旁边听。不过,他们从来没有砸过我的东西。”

  不得不说,吴军是个很勤奋的卖艺者,每天四五点就起床,洗脸刷牙化妆后出门,中午困了就回去睡一会,下午三四点再去卖艺,一般要持续到晚上7点左右。因为造型独特,他每天都会被很多过路人拍照,“可能大家觉得以前卖艺主要是简单地拉拉二胡,看见我画了脸就觉得有些好奇。其实化妆很费事的,每天起码要勾一个小时。而且吃饭也很麻烦,只能把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往嘴里送,因为油彩不能见油。”由于长期化妆对皮肤不好,曾经每天都要画脸卖艺的吴军,如今已经减到一个星期只画三次,“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这3天,多了皮肤会痒。”

  时间长了,吴军也遇到过一些好心人,主动想帮他寻找门路。曾经一位老人建议吴军去紫竹林,因为那里都是南京京剧团的退休演员,去了可能会找到些门路,但他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人家都是退休艺术家,我只是个在街头卖艺赚钱的,不合适。”

  后来,他曾被南京戏剧学校一位学戏曲的老师傅推荐,当过武功老师。“这位老师傅在路上看到我,我们就聊了起来,慢慢就熟悉了。他说,像我这样一天到晚地忙,也挣不到什么钱,不如去他们学校当老师。”

  然而,吴军这个老师只当了一个月,就主动辞职离开了,原因是有学生家长向学校投诉,认为吴军教学太过严格。“有小孩会回家跟父母说,我这个新来的武功老师太严格,让他受不了。后来我就跟校长说,我是严格,但不严格就很难把戏练好。既然现在的这些孩子吃不了这份苦,那我还不如走人。”

  “其实卖艺和要饭没区别”

  离开学校后,重新回到街头的吴军突然发现,卖艺这条路,似乎已经很难再走下去了。

  5月20日晚上7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吴军收拾起行头准备回家,他数了数琴箱里的零钱,一共有五十多元。“每天也就这个数吧,以前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一百多块。”他一边往车站走,一边抱怨着,“愁死了,现在生意不好做,一摆摊就有***来撵。对方说这里不适合卖艺,可我认为,人多的地方最适合卖艺,跑到人少的地方我怎么赚钱?”

  在公交车上,乘客们好奇地打量着吴军,很快有好事者凑了上来,“师傅,你这是去哪演出啊?”吴军回答道,“已经演完了,正准备回家呢。”下车之后,吴军有点不好意思,“他们看我画着脸谱,就以为我是京剧团的演员。有时候白天出去摆摊,车上偶尔也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到剧团里化妆,我就回答他们,到后台化妆太麻烦,我在家里弄好了直接去演出。”

  吴军的住处,是中华门公交站附近的一个私人小旅馆,旅馆有上下两层,吴军住在一楼。房间里摆着7张床,靠墙处加放的一张床就是吴军的。在自己的床位上翻了一阵,他找出一包还未开封的红梅香烟,点上抽了起来。“这个地方还凑合,一个床位一晚上10块钱,一起住的人都是来南京打工的,大家相处得挺好。”吴军的室友、湖北人老刘也说,“住在这感觉不错,最重要的是安全。原来我住在四牌楼附近,也是这样的小旅馆。有时候我把香烟放在床头柜上就睡觉了,结果早上醒了就发现烟没了。住到这里之后,香烟怎么摆都不会有人动。”

  洗了把脸,吴军来到旅馆附近的小饭店,花5元钱炒了一份菜,这就是他的晚饭。“赚不到什么钱,就只能这样了。”吴军说,自己家里现在有5口人,但出来卖艺的事,他没有告诉家里人,“有时候在南京碰见安徽老乡,他们会到原来的剧团去问,还好我老婆孩子不到剧团去,否则就露馅了。因为我觉得卖艺很丢人,和要饭没什么区别,只是大家不好意思明说罢了。”

  曾偷偷看原同事演出

  “人前背后,生旦净丑,台前幕后,芸芸众生,又有谁不是自己的演员?他街头起身致意,给人们尊重的力量。”尽管绝大多数网友都认为,吴军是在靠手艺吃饭,理应赢得尊重,但他本人却始终认为,“在大街上表演,那是走投无路之后的选择。如果我的身体还能干重活,我宁愿去工地打工,也不会走到大街上卖艺。”

  虽然已经离开剧团多年,但吴军仍和原来的同事保持着联系。他忘不了自己曾经表演过的舞台,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回到舞台上。在合肥卖艺的时候,得知剧团每个月都会派几个演员到合肥演出,他曾偷偷跑去看过,“他们演得真不错,真正靠艺术谋生,就应该在那样的舞台上表演。”

  “现在团长有时候还会叫我回去,如果我身体好的话,我肯定答应了。我今年42岁,起码还能演5年,但是……”吴军认为,如果自己长时间不演出还拿着工资,就算团长不说,其他演员也会给他脸色看。“剧团里有几十个演员,打个比方,如果要演《智取威虎山》,团长今天挑了一个人扮演杨子荣,明天还派同样的人演,那个演员肯定会有怨言,因为唱多唱少都拿一样的工资。”

  虽然无法重回剧团,但吴军依然每天早上都会压腿、拿大顶,他试图在每一次街头的演奏中,赢得路人的尊重,“功夫不能丢,我得证明自己是个专业演员。”

  2009年,吴军在长乐路卖艺时,有位老人看他画了脸谱,怀疑他是个“冒牌货”。“他问我会不会翻跟头,我说会,他说绝对不可能。最后我当着很多人的面翻了,老头掏了50块钱,但这个钱我没要。”吴军说,“我走过不少城市,从来没见到过画脸的卖艺人。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既然敢画脸,就肯定会翻跟头。”

  还有一次在大行宫附近卖艺,正在化妆的吴军遇到了一位南京艺术学院的学生,对方掏出了身上全部的40多元钱,可吴军拒绝了。“后来,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要钱,我说我绝对不能要,因为我还在化妆,他没有看到我的表演,我就不能收他的钱。”

  过几天就离开南京

  前段时间,吴军的儿子到南京玩了一天。他早早把油彩藏起来,然后陪儿子在南京转了转,“不能让孩子发现我在卖艺,我怕他知道之后自尊心受影响。”可同时,吴军又在为儿子的花销烦恼,“现在小孩花钱太厉害了,上次跟我说手机在公交车上被偷了,要我给他买个新的。我想买个四五百元的就行了,可他不要,说同学都玩一两千元的手机。”

  看到卖艺这条路越走越窄,一部分曾和吴军一样在街头卖艺的老乡,已经决定转行。“有个拉二胡的,回老家办了沥青厂,花10万元建了4个炉,据说3个月就收回了成本。还有一个人原来也是卖艺的,办厂之后赚了不少钱,在村里盖了一栋三层的小楼,听说花了好几十万。”

  别人的经历,让吴军有些心动,在他床头的墙上,有一个用铅笔写下的手机号码,“是一个朋友的号码,他看我这样卖艺赚不到钱,准备叫我一起回去投资,也办个沥青厂。大家都商量好了,我负责在外面收废旧轮胎拉回去,他在厂里负责提炼销售。”“现在唯一缺的就是资金,我想实在不行就建两个炉,先做起来再说。”吴军说,“这几天朋友就会到南京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5月24日就回去。”

  回安徽投资办厂,从此告别卖艺生涯。吴军刚刚积累起来的网络人气,也许会和被高估的股票一样,疯狂冲到历史最高点后,稀里哗啦地销声匿迹。可对长期在卖艺者和专业演员的身份焦虑中生活,在低收入和职业尊严的矛盾中徘徊的吴军而言,创业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如果厂子办成了,我肯定不会再出来卖艺。”这可能是唯一的遗憾,因为今后南京城里将再无画着京剧脸谱的卖艺武生。不过,你愿意看吴军在风中追那张一元钱的纸币,还是愿意看到一个事业有成的小老板?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就算是给一分钱,我也要点头感谢人家。

  我觉得卖艺和要饭没什么区别,只是大家不好意思明说罢了。

  如果我的身体还能干重活,我宁愿去工地打工,也不会走到大街上卖艺。

  真正靠艺术谋生,就应该在那样的舞台上表演。

  快报记者 石磊 文 快报记者 辛一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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