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天我还是在单位另一间办公室里听到了一个中年女同事在描述他的绯闻,然后是嘲弄、刻薄的评价和肆无忌惮的笑声。那一瞬间,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更让人绝望的是,从另一个女同事频频对那个绯闻传播者递眼色的举止上我判断出,她已经知道了我和叔叔的关系,因为我在狼狈地逃走时,听见她在说:“真的,是他叔叔亲口说的,还要我多关照他侄儿呢。”我敢保证,以后背地里她们再说起我,就会加一句:“他是长途客运站那个大胡子的侄子啊,包养小姨子的那个。”也许旁人的评价还要延伸:“看上去挺不错的呀,哎呀,难说,叔叔是那样的人。”
我这并不是无端揣测,一个星期前,那个议论叔叔的中年女同事明明异常热情地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说好了周末见,之后却再也没有消息。在这样闭塞的小城,我懂得细枝末节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我憎恶这些多嘴无聊的女人,但是更恨的是那个我应该叫叔叔的人,是他的生活不检点,无端把我拉进了是非的漩涡里。
真正让我和叔叔反目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一阵市里联合各部门打击路霸、车霸,端掉了几个横行霸道的车主,有一天局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说:“郝强是你亲叔叔吧?他虽然不和别人拉帮结伙,但是却是打架斗殴最严重的一个,我怕对你影响不好,所以这次我为他说了情,放他一马。你要警告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