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肺简直都气炸了,一定是他到处拿我当挡箭牌,要不然局长怎么会知道?可是他却矢口否认,还一个劲替自己辩解:“你以为我想打架啊?打架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起来?要不是我身强力壮,你十个叔叔也见不到了。”我心想,那倒清静了,就更不耐烦地说:“以后别到处对人说我们的关系,有你这样的叔叔,我工作怎么干?”他不爱听了,像受了极大侮辱一样:“我这样的叔叔怎么了?给你丢脸了?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活得正大光明,我告诉你,你不认我,我还不认你呢。”我连连冷笑:“好,这是你说的,谁反悔谁是孙子。”
就这样,我和唯一的叔叔断绝了关系。父亲几次试图说和,都被我粗暴地拒绝了。叔叔更是四处对人说我的嚣张和忤逆。我乐得他这样,他那样的名声,越和我势不两立,越是对我有利。
父亲查出病来的那年秋天,妈妈抱着我躲在走廊里哭,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却咬牙不敢出声。后来妈妈说:“给你叔叔打个电话吧。”我没作声,我讨厌他,可是除了他,却没有可商量的人。很快他就来了,以后父亲三次手术,直到父亲去世,都是他和我一起拿的主意,父亲前后半年花费的二十几万块钱,大部分也是他想办法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