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的时候,大腿上传来的剧痛弄醒了我。事实上,在半梦半醒之间,我还摸了一下那伤口,发现那 儿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于是我彻底醒了,睁开眼睛,随即看到一个日本兵站在我身边,他正要把刺刀从我的腿里拔出来。那就是我刚刚感受到的,也是带给 我最初的疼痛感的原因。他对我大叫,我以为他的意思是叫我站起来,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又发现自己完全错了,他使劲地踹我的胸部和我腿上的伤口,我倒下了。 他的叫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我故意大声惨叫希望能惊醒其他睡着的伙伴,让他们能够逃脱。
他突然不叫了,转过身面对着其他日本兵,给他们 看沾满血的刺刀,那上面是我的血。然后他们都开始哈哈大笑,笑得很难听,听起来就像野驴在叫春。我再度尝试着站起来,这是在巴丹死亡行军和奥唐奈集中营里 获得的教训,——日本人喜欢欺负看起来虚弱的美国兵。那个日本兵又对我的胸部猛踢了几脚,我又倒下了。村子很小,其他同伴应该听到我的叫声,只要日本人没 有把整个村子包围,他们还是能从容走脱的,于是我不再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