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近几年的经历,区伯为自己对儿子一次次的让步而后悔,他觉得替儿子偿还赌债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不到10年,区伯卖房子、花老本,前后为独子偿还赌债近百万元,却如同“抱薪救火”,上门债主不绝。
而今,心力交瘁的区伯坦言对儿子绝望,只求照顾无辜媳妇,及保护5岁孙女健康成长。
文/记者 何道岚 图/记者 杨勤
61岁的区伯于2008年退休,与妻子何姨都曾是广州国有企业的干部,家庭经济宽裕,10多年前夫妇月入已在万元以上。区伯回忆,今年31岁的独生儿子阿宁“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何姨对其尤其溺爱,自小在物质上有求必应。
为儿子买房交首期
1997年,区伯外派深圳跑业务,一家三口在瑞宝花园买下一套房子。一年后,阿宁中专毕业,分配到广百当电脑员,不久后便调任采购助理,“那可是许多大学生都羡慕不已的好工作”。
那时,区伯夫妇给钱阿宁学车,他们还卖掉旧房,再买下西门口的80平方米新房,全是为了儿子工作的便利。工作不久,阿宁便交了女朋友,即现在的妻子,当时也是某国有企业的员工。两人同居后,区伯夫妇便在光复北路为他们找了一套新房,付了10多万元首期,让他们每月供1700元,“对他们7000元的月薪来说,负担一点不重”。
儿子诈骗蹲监狱
买下光复北路的房子大半年后,区伯接到银行催款的通知,才知道房子已断供4个月。他追问阿宁,得到的答案是“不够钱”,但对缺钱的原因却支支吾吾。“我当时以为是他们外家有困难,媳妇暗中帮忙,所以不好明着对我们说。”区伯表示,为了免增阿宁的负担,他决定卖房了事,多赚了7万元,也全部给了儿子媳妇,“如今回想,那时候他应该已沾上了赌博。”
2005年,在进入广百工作的第6年,阿宁被揭发私收客户入场费数万元,并拖欠多个客户款项。丢掉广百的工作后,他更被公安机关以诈骗罪起诉,由越秀区法院判刑1年零3个月。“我和妻子痛心得把判决书也烧掉了。”
阿宁欠下的赌债,算上透支的银行卡,共有债款近30万元。区伯按下手模,全揽到自己身上。
再次卖房替子还债
阿宁在2006年出狱,区伯特地跟他长谈。但阿宁依然沉迷赌博,屡屡欠债,被追得逃回家中求救。据悉,出狱至今5年里,阿宁几乎每年都向家里要四五次钱,每次数万元不等。“我前后替他还了近100万元。”区伯夫妻如今住在沙园的小房子里,西门口的房子前年卖掉,差额所得的27万元全帮儿子还债。
当时,阿宁承诺债务已经清理干净,将重新努力生活。这次,他彻底让区伯绝望——今年7月,债主多次找上媳妇公司吵闹,并找上了区伯家门,“我对高利贷的人说,我们两个老人已对儿子彻底死了心,不会再为他筹措一分钱。”
父亲痛心:
教育缺失害了儿子
区伯说,这些年来自己常常反思,为何儿子会转变至此,拖累全家人到了这样的境地。他认为:在儿子年少时,夫妻俩忙于工作,疏忽了对儿子的教育,有求必应的环境又养成他不懂得负责和自私自利的习惯。到了长大后,又为儿子铺平道路,一切太过顺利,反而让他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以及抵抗外界诱惑的意志。
“在缺少深入沟通的情况下,我是呆板严厉的教育,而妻子却是一味的纵容。”区伯坦言,“说到底,是我们的缺失害了儿子。”
专家示警:
勿对孩子有求必应
武警广东总院心理科主任何日辉表示,父母的还钱等于纵容,传递了一种“不管怎样,父母会帮我解决”,“父母不会放弃我”的信息,让阿宁更为不计后果,时间拉长,让他的行为更严重。
“这种案例的背后,通常都有父母从小教育缺失的问题。”何日辉认为,大多的案例中,都不乏父母过度的溺爱,让孩子变得脆弱,不懂承担责任,不守行为规范,物质的满足让其只重视本能的需要,“赌博成瘾的孩子,常常是错误家教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