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媳离家出走 老夫妇带1岁孙女街头乞讨

张贵木夫妇俩每天在车站乞讨以养活孙女 本版图片均由记者 王欢 摄

张贵木一家七口蜗居在出租屋内

　　如果一岁零四个月的小凤能开口说话，她一定会问：“爸爸妈妈去了哪里？什么时间回家？”

　　然而却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爸爸妈妈去了哪里。

　　她的亲人爷爷奶奶，为了维持生计，每天只能带着她在街头乞讨。

　　可疑

　　老夫妇带着孙女讨钱

　　近一个月来，在南城鸿福路口站台乘车的市民经常会看到一对年逾七旬的老夫妇。老俩口衣衫不整，神情萎顿。老汉穿着不合时节的长袖夹克，老婆婆脚上的鞋全是洞。和别人不同的是，两人并不会走到市民面前找人讨钱。老婆婆总是在哄孩子，老汉则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孩子的爸爸以(已)死，妈妈以(已)走，老人无力抚养孙女，求好心人帮忙。

　　老汉的身边摆着一张照片，是老夫妇俩的儿子、媳妇和孙女的合照。照片旁边则放着一块大纸板，老夫妇俩的孙女就坐在这里玩，或是睡在纸板上面。这个名叫小凤的小女孩虽然脸脏脏的，但圆圆的大眼睛，十分天真可爱。

　　在这里等公交车的市民不时过来看看这一切，有人扔下一两块钱或是一块蛋糕，有人见了急忙躲开，老夫妇俩并不怎么开口。

　　“两个老人家这样带着小孩讨钱是挺惨的，但现在的骗子太多了，不知道能不能信。”一位等车的市民用怀疑的口吻说。附近的一位便利店老板告诉记者：“二十多天前就看到这对老夫妇在这里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看起来挺可怜的，以前就有人来我这里买东西给他们吃。”

　　可怜

　　一家七口蜗居出租屋

　　记者试着和这对老夫妇沟通。老汉用浓重的四川口音告诉记者：他叫张贵木，老伴叫秦淑棉，是从重庆市忠县新生乡上平村来的，现跟女儿一家住在南城亨美社区美丰路横巷。

　　“她妈妈跑了，爸爸死了，她幺姑家里困难，也没办法养活她。我们两个老家伙只好出来讨钱。”张贵木指着孙女说，“我们年纪都大了，能养几年是几年。只要养到她大一点，就靠她自己了。”

　　记者随张贵木来到他的住处。这是一栋再简陋不过的两层出租房，坐落在巷子里最偏僻的角落，面积大约50多平方。楼外面甚至没有粉刷，楼上楼下各一个房间，张贵木夫妇俩带着孙女，和女儿一家四口共七口人就住在这里。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让父母跟着我住，每个月300的房租我来出。”张贵木的女儿张芳(化名)提起家里的状况红了眼。

　　张芳在一家私人鞋厂上班，丈夫在附近社区做治安员，两个孩子大的15岁，小的7岁，都在东莞读书。夫妻俩早出晚归每个月的收入不到两千元，要负担一家人的生活、两个孩子的学费和生了病的婆婆。

　　“大儿子今年我都没想让他读书，他自己要读。我才读到小学二年级，找份工作都不容易，也希望他能继续读书。可是这一家大小真的养不活。”张芳称，父母出去讨钱她事后才知道。“我天天早出晚归，他们俩找了老乡写的纸出去讨钱。开始我不想让他们去，后来老乡们也劝我，你也帮不了什么，随他们讨点钱回来度度日子。”

　　可恨

　　狠心爹妈抛家弃女

　　对于儿子和媳妇，张贵木并不愿多谈，只是说儿子“死了”。张芳则在提到哥哥时有些激动，“，他没死，我说他是不争气，为了个女人，就抛下老父母和女儿不管。”

　　原来，张富华在东莞一直靠帮人清洗外墙生活。两年前，张富华认识了同出来打工的彭树珍(音同)，两人很快住到了一起。“彭树珍好强，性子比较烈，我哥也镇不住她。”张芳称，一年前，两人生下了女儿，彭树珍为孩子取名：张小凤。“今年我哥的生意不好，没什么钱，俩人经常吵架。彭树珍看到我哥也没钱了，家里又这个样子，两个老人家也不好养，三个月前就抛下他们跑了。”张芳说，虽然俩人没领结婚证，哥哥对彭树珍还是很有感情。“她一跑，我哥更没心思做事，家里他也不管。”

　　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张芳曾试着挽回两人。“我哥没跑之前，大概二十多天前吧，那时彭树珍还在东莞。我特意让我哥找她回来吃了顿饭，想劝劝他们。但两人说不到两句话就发脾气，后来就找不到她了。”此后二十多天，张富华也离家出走，张芳试着联系他，但张富华不接家里人的电话，张芳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也怪他，40岁的人了，一点志气都没有，就这么一走了之。现在留下老父母还有这么小的女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张芳抹着泪说。

　　既然儿子没死，那张贵木为什么要说儿子死了呢？面对记者的询问，张贵木只是反复说着：“我儿子不在了。”

　　老乡

　　儿子不孝父母很可怜

　　既然生活艰苦，有没有想过回老家生活呢？张贵木说，“回老家不可能了，这么多年都没回去了，老家的房子是土墙屋，也不能住了。何况女儿一家都在这里，我们还是想和女儿住在一起。”

　　根据老汉提供的家庭地址，记者联系上了张贵木的家乡——重庆市忠县新生乡上平村的书记陈天堂。

　　陈天堂确认了张贵木的确是该村的人，家住该村第7组。“张贵木是1938年12月出生的，他老婆秦淑棉是1939年2月出生的。他们俩夫妇六年前跟着儿子出去广东打工了，家里虽然还有房子，但这些年都没有回去。”陈天堂告诉记者，张贵木的儿子叫张富华是1969年出生的。

　　“他这个儿子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听说还好赌，好多老乡都来跟我说他。”陈天堂称，张贵木夫妇俩被儿子接去广东后状况也不好，要靠捡垃圾生活，还要接济儿子。“张富华在外面找了个老婆，也没领结婚证。去年，两人生了个女娃，一直都是老父母在养。今年，张富华的老婆跑了。张富华甚至想把女儿卖掉，老父母坚决不肯，于是就讨钱养这个孙女。”

　　陈天堂感慨地称，张贵木夫妇实在可怜。“我们这里是大山区，也穷得很。要是他们夫妇俩回来，我们会尽力帮他们申请些补助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