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小型超市向地下市场高价换零钞(图)

东城城巴枢纽站，工作人员在清点运回的零钞。南都记者 方光明 摄

　　南都讯 前日南都报道东莞最大本土超市嘉荣因为缺零钞，不得不向旗峰古庙“求”零钞的事。更多的中小超市同样有“缺零”的时候，他们向谁“求”呢？

　　南都记者走访东莞市区主要街道的便利店以及小型超市获悉，零钞荒是零售业普遍的状况，主因是银行难以提供足够的零钞，或一般只与大超市结盟换钞。南都记者随机走访的银丰路的兴业银行、工商银行以及农业银行，包括邮政储蓄，都表示没有提供零钞兑换服务。许多零售业老板不得已求助地下零钞市场，甚至不惜付出110元换100元零钞的代价。

　　“散客”零钞源兑换比高

　　100元人民币能“卖”110元？这在东莞地下零钞市场并非天方夜谭，关键是这100元都是票面一元的零钞。东莞名道律师事务所律师李越说，这明显属于货币的不等额交换，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然而小超市和便利店都是不得已投奔这些不等额的货币交换。

　　100元换110元只是地下零钞市场比较高的兑换比，一般来说，许多交易都是98元零钞换100元整钞。而高兑换比的交易一般在个别便利店与个别小型零钞源之间成交，例如南城第一国际附近一家商务大厦的单车棚大伯，因为看守一辆单车收费1元，每个星期能够收到数百张1元零钞，专门有便利店的老板向其以110元兑100元的价格收购零钞。

　　“曾经最高的时候换过125元，但也只有那么一次，是在节日前特别缺零钞的时候。”看单车大伯通过换钞赚取额外的一份收入，与他只有百米之隔的中盛商务大厦一家便利店，也常常通过100元整钞换98元到95元不等的价格向一些零散的零钞源兑换，便利店老板说：“问遍了银行都没有零钞找。开店很不方便，有时候人家就索性不在这里买东西了，现在是我们求着要零钞啊。”

　　这些零散的零钞源包括农贸市场里的摊主，以及一些摆卖工业品的小摊点。

　　公交公司大量出售零钞？

　　一家小型便利店每周省着用，所需的零钞份额不过几百块，但是像火炼树、牛山社区的工厂周边小型私人超市，每个月的零钞需要量大概会上万元，他们是怎么拿到数量如此巨大的零钞呢？

　　银丰路一家连锁便利店的老板给了南都记者一个名为“顺通商贸”的零钞源联系电话：“一般向他们要零钞，要多少有多少。”南都记者拨通这个电话，对方自称只是零钞的二道贩子，身在寮步，以5000元的零钞起运，每一百元零钞收取2元的“手续费”，每周一会带着“几麻袋的零钞”，到东莞市区“送货”。

　　“5000元也是收100元手续费，算起来不多，大部分超市一要就是三四万的，我们运费也需要成本。”这位先生被问及零钞来源的时候，毫不支吾地说来自广州的公交公司，只有公交公司才能成为零钞源大户。

　　无独有偶，赶集网上东莞大岭山公交公司也发布了一则兑换零钞的信息，称“热烈欢迎广大商家、超市、门店老板前来兑换，数量不限。”同时在网上留下了坐车到该公交公司的线路。南都记者求证这个号码确实与大岭山公交公司公布的号码一致，接通电话后对方强调这不是买卖货币，而是对兑换零钞收取部分手续费，100元整钞换98元零钞，余下2元为手续费。

　　人行：出售零钞严惩不贷

　　虽然市面上出现以公交公司为名义的零钞兑换，但东莞市城巴总公司负责人回应，按规定公交公司每日所收零钞都应交由人民银行的驻点人员进行清点，除却残钞、假钞以外全数回归银行，私自兑换流通的行为一旦发现会被严处。“不过也有的大型超市，通过人行与我们直接签订协定，我们直接向他们供给1元零钞。但这个过程并不收取任何手续费，也不会有‘不等额交换’的情况发生。”东莞城巴公司的一位高层负责人如是解释。

　　公交车公司固然是1元零钞的最大聚集地，但既然这些零钞通过人民银行回归到银行系统，为何还有这么多的商家兑不到零钞呢？南都记者随机走访了南城多家银行，都不对外提供零钞兑换服务，东莞人民银行货币金银科副科长陈进佳说，因为零钞需求大大高于供给，所以一些银行可能会先满足大型超市的需要，但原则上应该为商家提供兑换零钞服务。

　　另外他说，不管是100元换98元，还是以手续费的名义不等价兑换的行为，根据国家货币流通相关法律规定，都是违法行为，一旦查出，货币金银科将对此严惩。

　　建议 刷卡替代现钞

　　东莞第一中学的网站收录了由庾淑霞牵头的一个零钞调查报告，记录了今年1月底，她对100名消费者进行的小规模问卷调查，67%的市民偶尔会遇到没有零钞找赎的情况，其中36%的消费者被用糖果代替找赎。

　　时值年底，她了解到有“换钞人”向商家“兜售零钱”，以前一般是100元兑97元，节前涨到了100兑95。她走访广州某个换钞人刘先生，刘表示，他在银行里有个关系户，因此总有办法兑换足够的零钱。他还称，逢年过节他都会给关系户送礼，一年送礼要花30多万元。

　　调查最后建议，解决零钞紧缺，除了银行要规范以外，一方面超市可以将零散的尾数略去，另一方面可以用刷卡等新型消费代替现钞交易。

　　采写：南都记者 杨洋

　　实习生 肖旭 张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