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称赵作海与有夫之妇生活 暂停带其代理维权

2010/11/25 13:49:16 作者:nvwu 来源:女物情感网
11月19日下午,蔺文财(左)与赵作海在河南睢县法院门外。南都记者 孙旭阳 发自河南十月十五的月亮刚挂上树梢,赵作海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舍弃“导师”蔺文财,投向“老婆”李素兰。

伙伴称赵作海与有夫之妇生活 暂停带其代理维权

  11月19日下午,蔺文财(左)与赵作海在河南睢县法院门外。宣传栏上贴的是法院开庭审理刑讯逼供赵作海的6名警察的通知。 南都记者孙旭阳 摄

  在“蔺赵二人组”一个多月的合作中,只有两案进行了开庭,但都以赵作海的失败告终。从10月27日起,两人又到河北遵化、云南昆明、重庆、四川成都和绵竹等地,代理的多个案子,都只是走马观花。

  南都记者 孙旭阳 发自河南十月十五的月亮刚挂上树梢,赵作海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舍弃“导师”蔺文财,投向“老婆”李素兰。

  他手里攥着一张A4纸,上边彩墨打印的公安户籍资料显示:李素兰仍为有夫之妇。蔺文财据此要求李素兰离开赵家。他说,赵作海继续跟李过日子,是知法犯法,随时有可能“二进宫”。更要命的是,李素兰很可能只为骗赵作海从政府获得的那几十万元补偿。

  赵作海在院子门口使劲摆手,嘟囔道:“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一个多月来,赵作海在一家“民告官”网站站长蔺文财的带领下,以“公民维权代理人”的身份,在郑州、上海、北京、昆明、重庆等地接受多家媒体采访,并听取不少群众反映情况。这个“维权二人组”,有人说他们是在伸张正义,也有人质疑此举干涉司法公正。

  赵作海云游之时,李素兰则在家里期盼他的归来。她越来越感觉,如果不及早拆散蔺赵组合,她就将永远失去赵作海,也将失去目前唯一可以提供她栖身之所的这个家。

  现在,她看起来似乎成功了。

  重婚罪?人身自由!

  11月20日下午5点半左右,冲突达到了顶点。

  李素兰在院子里怒喊,“赵作海,你还要不要这个家?”院子外,蔺文财把一张从派出所打印出来的李素兰户籍资料递给赵作海,“你看看就撕掉。”

  赵作海没有撕,回到院子里后,他把这张纸交给了李素兰。

  记者问:“赵叔,重婚罪可要判刑的,你不怕吗?”

  “我怕啥?以前的老婆可是跟我结过婚生过娃儿,我一进去她就跟了别人,现在就在6里地远,不愿意回来跟我,我也没咋着人家呀。李素兰想跟我,这是人身自由。”

  李素兰则解释,她跟前夫没有领结婚证,生了4个女儿后,分手也一直没有领离婚证,“一领村里就不分地了,不划算。”

  这是一对搭帮过日子的男女。赵作海出狱两个月后,7月14日,夏邑县56岁的农妇李素兰到赵家诉说冤情。两人从下午聊到夜里,李素兰提议,都是苦命受冤人,“要不就跟你过了吧”。

  7月17日,农历六月六,在农村是个大顺的日子,赵作海长子赵西良结婚。一对新人,在堂上给赵作海和李素兰磕了头。在柘城县,李素兰这叫“受头”,意味着她后妈和公婆的身份得以确认。

  李素兰来时,唯一的嫁妆就是一包反映情况的材料,和一张一米见方的喷塑控诉信。上面,是李素兰女儿高美杰患脊髓炎,被婚内遗弃的遭遇。高美杰甜美微笑的婚纱照,和被手术截下的两只乌紫暗红的病腿,都印在控诉信上。母女的控诉,虽使高的丈夫被判刑一年,但她至今没有拿到生活补助,也看不到两个儿子。颠沛求医几年后,大小便失禁的她被送进福利院,与一帮病残老人为伍。

  那晚,在母亲与蔺文财争夺赵作海时,27岁的高美杰正斜坐在轮椅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往锅里切红薯块。她眼眶发红,掉着泪,没有言语。

  自从赵作海追随蔺文财后,家庭便陷入内斗。蔺一直鼓动赵跟婚姻状况可疑的李分手,李就以自杀相胁,要赵回头。11月初,“维权二人组”正在昆明,李素兰跟蔺文财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随后,她跑到商丘市区,花190元买了一支录音笔,每天揣在怀里。

  截至11月21日晚7时,这支录音笔共录下了14段录音,其中10段有赵作海的声音。至少有一次,录音笔是在两人枕头下录的音。李素兰说,空口无凭,她要维权,就得有证据。

  她断定蔺文财只不过是想借着赵作海的名头,骗那些求助者的钱,老赵跟着他,“死都没地方死”。她的理由是,蔺文财声称为人维权,现在却处心积虑拆散她跟赵的家庭,“他维的狗屁权?”对蔺免费帮人维权的标榜,李素兰认为,“天底下,除了骗子,谁能说得这么好听?”

  她和老赵的结合因申冤开始,现在又要以申冤维持。“他们天天污蔑我,在赵作海这个全世界有名的大冤人身边,我冤得都想拿刀剖开心肝,看看是黑心还是红心!”

  11月12日,赵作海在郑州跟蔺文财等人办事,李素兰跟过去,赵不想见她,她就去了两家药店买了40片安眠药,跑到河南省高院门口打电话,“作海,你要不来,我就死在高院门口……”赵作海身旁的人都认为李素兰只不过是口头威胁,大可不必理会。最后,赵作海急了,出门打出租车去寻李素兰,结果又因不识字,被司机讹了80元。

  赵家院子有一大堆细沙,装修用的。起先,与蔺文财结怨后,李素兰用几捧沙为蔺文财堆了一个“小坟”,上边插几根棉花秆,诅咒蔺早日入住。

  进入11月后,维权求助者段铁岭也加入了李素兰的敌对阵营,称要“帮老赵回头”,当面骂李“连小姐都不如”。和蔺文财一样,他也在赵作海家的院子里,拥有了一座“小坟”。

  李素兰指着两个坟说,一个是“亏心鬼”,一个是“没良心”。她永远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

  “我能吸引媒体关注”

  38岁的段铁岭是郑州近郊的中牟县人,21年前,母亲因经济纠纷被人打死,当年14岁的行凶者被判决伤害罪成立,但免于刑事处罚,对段铁岭的经济赔偿要求,也不予支持。不服判决的段铁岭告状多年。今年7月,他向开维权网站的蔺文财求助,又通过蔺结识了赵作海,聘赵为自己的维权代理人。

  这是赵作海接的最早一起公民维权。段铁岭知道赵作海不识字,也不懂法,他之所以选择赵作海,是因为相信赵作海的知名度,可以“像一块惊堂木”,监督法院公正审判。

  “底下受冤的人太多了。”11月19日晚饭,段铁岭喝了一口酒,“没有媒体关注,我们的冤屈就像大江大河里的小波浪,一晃就不见了。”

  自从出狱后,找赵作海求助的人便络绎不绝,最多的是段铁岭这样的河南本地人,另外还有河北、山东、安徽、湖北等地的,或寄信,或亲往,都期盼赵作海援之以手。赵作海不识字,就把那一大摞信和材料,用塑料袋子包好,有记者来了,就给记者看。

  效果并不太好。“记者们都是冲我来的,不关心其他。”赵作海说。

  段铁岭的案子,因赵作海的出现,在河南省内外媒体上获得了不小的篇幅,但除了让段铁岭感到一些安慰外,他追求的效果并未出现。他甚至对赵作海代理维权的效果,也开始感到怀疑。

  10月11日,赵作海和蔺文财以段铁岭代理人的身份,到开封市禹王台区法院参加开庭,因该院拒绝了段铁岭变更诉讼请求,蔺和赵以退庭的方式表达抗议。该案遂悬置至今。

  这是赵作海第一次明确以“公民维权代理人”的身份出现在媒体报道中。之前,5月15日,赵作海出狱后6天,蔺文财从北京赶到柘城,与赵作海相谈甚欢。赵说,当时蔺就主动要求带他学法维权。蔺则称,是赵主动想跟他出去走走。不过,两人并未拟定合作关系。

  7月16日,蔺文财听说赵要结婚,赶到柘城才知是赵的长子结婚,就送了200元钱和两条云烟为礼。这一天,蔺文财第一次跟李素兰见面。李听说蔺维权得力,拿出申诉材料,请蔺帮忙。

  “那案子很难办。”蔺称,李素兰母女确实可怜,但她们坚持将女婿送进监狱,在法律和人情上,都堵死了与婆家调停的可能。李素兰还带着蔺到了夏邑县走了走,毫无所获。

  帮段铁岭维权无果后,蔺文财带着赵作海飞往上海,代理一起土地租赁合同纠纷案。10月13日,上海奉贤区法院拒绝接受当事人委托赵作海为代理人的授权书,赵作海只能坐在旁听席上,沉默了两个小时。

  在“蔺赵二人组”一个多月的合作中,只有两案进行了开庭,但都以赵作海的失败告终。从10月27日起,两人又到河北遵化、云南昆明、重庆、四川成都和绵竹等地,代理的多个案子,都只是走马观花。

  对于这些案子的详情,赵作海都已忘记得差不多了。让他至今想起来就难受的是在昆明,他正接受采访,一个女人抱着一个遗像冲进来,“扑通”跪在地上。11年前,赵作海曾被警察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现在有人向他下跪了。

  “我受过冤,知道被冤的滋味。”每次接到电话,或遇到求助者,他总是以这句话开头,接下去,却不知道讲什么好了。

  他和蔺文财处理的最后一个求助,是柘城县城郊北门村一户邢姓人家的案子。邢家的祖坟被开发商挖了,白骨散落,他们扣了挖掘机要求赔偿,结果3个老人都以涉嫌敲诈罪进了看守所。

  11月19日上午,赵作海的到来,让邢家门口聚集了上百围观者,县委宣传部的人和村支书也在门口来回走动。赵作海坐在邢家客厅里,给记者聊自己的心事。“这个案子的事情,你问蔺站长。”

  他穿着120元买的藏青色西装,价值78元的衬衫领口已经泛黑,一根根地接着抽烟。每句话,语调都像一个抛物线。开头几个字总是念得很高很重,好似鼓起很大的勇气,要向曾看管他11年的狱警报告些什么。

  有律师在报纸上质疑赵作海的法律知识和维权能力,“子何恃而往(你凭什么前去呢)?”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赵作海不假思索,“不凭啥,凭的是我能吸引媒体的关注,让他们不敢再胡判。”

  蔺文财说,他带着赵作海出过两次庭,至少从表面上,没见到赵的出席,对审判席上的法官们有什么震动。10月27日,在河北遵化市法院,他们甚至招来了110,被带到了公安局,两个小时后才离开。

  蔺文财认为,自己在维权圈中的名声远远大过赵作海,维权效果也不在一个档次。带赵学法律学维权,完全是为了赵好,对蔺来说,反而增加了出差成本,耗费不少精力。

  维权是个江湖

  57岁的的蔺文财是吉林长春人,在昆明经商多年,自称个人资产等曾超过2000万元,后因涉一起合同诈骗案,被关押411天后释放,获得两万多元的国家赔偿。

  “被冤的经历,让我立志帮弱势群体维权。”蔺文财说,有人曾称他为“民间包公”,他觉得说得很好,这也是他的人生追求。这个带着点东北口音,身着西装的民间网站站长,经常在人群中手持一台开着的华硕上网本,放他的采访视频。这台上网本里,还存着赵作海最喜欢听的《赵作海之歌——— 亡者归来》,跟网络神曲《爱情买卖》一个伴奏,歌词则改为赵案内容,“当初我没把人害,没害就没害。你们非要用枷锁,把我关起来……”

  在求助者面前,蔺文财不时提起他在中央政法委和公安部等部门有熟人。一次饭桌上,他掀起衣襟,露出一条印着国徽的皮带,“公安部一个处长送我的,他家里人也受冤了……”

  问他是哪个处长,他笑而不语。

  在他的名片背面,印着多起代表作,赵作海案被排在首位。名片正面的最下方,是汇给他交通费的银行账号。“我帮人维权是免费的,不过全国飞来飞去,交通开支太大,我自己没办法解决。”

  当赵作海作为维权代理人,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后,蔺文财也作为幕后推手甚至赵的经纪人,出现在媒体面前。“我们采访的时候,蔺文财就坐在赵作海旁边,时不时替赵作海补充下发言。赵作海不知道咋说话了,就说你们去问蔺站长吧,他代表我。”成都一名报社记者回忆道。

  11月20日晚,赵作海在家里接待了来自陕西汉中的一对兄妹的申冤。他端坐在堂屋左边的一个椅子上,竭力学着普通话的腔调,“你们来自哪里?有什么难题?给我讲讲!”

  他的脸憋得通红。在来客讲述的50分钟里,他除了点头,就没有再出声。

  “他懂个啥?听听也就是听听了。”李素兰说,赵作海什么都不懂,只认识从0到10这11个数字,和自己的名字。跟着蔺文财跑,只能是“木偶”和“玩偶”。

  在蔺文财的常住地昆明,有5家报纸和两家电视台报道了赵作海到当地代理维权一事。一名早先与蔺相识的记者称,蔺没有律师资格证,在法庭上虽多言好辩,但并不专业。赵作海到当地后,行内都认为是炒作,但因为赵名气太大,大家还是跟进了报道,只是在稿件中对这个组合予以质疑。

  不过,在大量访民看来,维权的效果与维权人是否有法律知识关系并不大,甚至毫无关系。江苏省邳州人吴夫增因一起强拆案,告状折腾了两年,最近也找到了蔺文财和赵作海求助。吴夫增2005年退养前,是邳州市法院刑庭的副庭长,一级法官,曾在“严打”中立过三等功。

  吴自己做法官,家人有做律师的,做记者的,经商的。“钱和法律,我都不缺。”吴夫增说,“这又有啥用呢,法院就是不给我立案,我去过两次中纪委,3次最高法,6次最高检,到最后来找赵作海求助,碰碰运气。”

  在吴看来,赵作海只是求助者们追求法律公正的一个“跳板”,当他们的声音无人倾听时,或许赵作海可以代为传达,他是媒体眼中的名人。

  但现在,吴夫增对赵作海效应也感到了悲观。

  长沙求助者刘先生本身就是记者,对维权圈内的怪状知之甚多。刘先生说,找法院起诉,找政府反映情况,找媒体曝光都不行之后,维权者往往会病急乱投医,甚至会被骗去钱财。赵作海的名人效应,相对来说,成本还是很小的。

  蔺文财和赵作海都证实,两人维权月余,蔺给了赵500元钱,还买了两件单价为78元的衬衫。对于究竟收了求助者多少钱,蔺文财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表示维权二人组的部分食宿和交通费,都是求助者支付的。

  11月20日当晚,蔺文财在网上上挂出一条消息,称因赵作海坚持与有夫之妇生活,他将暂停带其代理维权。

  赵作海对此表示无所谓。

  有所谓的是,出狱半年多,他发现,“冤案大多了”。在他所在的柘城县,连律师都不再相信法律了。北门村邢家祖坟被挖,3个老人被抓,子女找到律师想打官司,被告知“一点用都没有”。

  这名律师转而为邢家写了一份信,信中提到赵作海来证实司法环境之不良,称“柘城是个出冤案的地方”。

  不种地吃啥?

  出狱前,赵作海在监狱里的工作是负责打扫卫生,并监督200多名狱友劳动。

  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探过监,简短的会面中,两人都没叫过他一声爹。他曾在探监后的夜里,一改恭顺常态,破口大骂。

  狱警听见了,也只能过来安慰他。

  老婆改嫁、儿子不认,他曾担心出狱后只能拖条棍子去要饭。“死者归来”的转机,让他又燃起了“养起猪,打个圈,娶个媳妇管人家饭”的念头。在一次酒后,他告诉乡干部,他们爷儿四个,都要在一年之内结婚,这被一些村民背地里骂作狂妄。

  在他跟着蔺文财云游维权期间,李素兰的前夫打电话到他的手机上,让蔺文财展开了对李素兰的调查,托关系在派出所调出了李素兰的户籍,使双方的争斗陷入了白热化。他却一直无法下决心与李分手。

  他和李素兰也经常吵架,他最看不惯的,是李花钱大手大脚。在李进门后,先后要了他8000多元,说是买了一只金镯子做定情物。平日里,他节俭到极限的活法,也让李素兰觉得很累。“花5元钱买个灯泡,就被他骂了一天。”

  在监狱时,他一个月只有6元钱的补贴,没法买牙膏和洗衣粉。没牙膏,他就不刷牙;每到洗衣服的时候,他总是帮别人洗,顺便讨点洗衣粉做报酬,再洗自己的衣服。跟着蔺文财的时候,蔺教他刷牙,教他拉好裤子的拉链,也教他面对记者怎么说话。

  他认为蔺文财对他并不好。他有高血压,经常头晕。在昆明,他吃了点早饭,一直接受采访到深夜,吃了点晚饭后,又冲到门外吐个一塌糊涂,最后被送进了医院,输了两瓶液才回过神。

  10月26日,当他与李素兰告别时,留给了李素兰60元钱,李还想再要剩下的几元零钱,他不给。十来天后,李素兰卖了赵家收获的玉米。11月10日晚,赵作海回到柘城,还没到家,就先去了派出所报了案。

  回到家里后,他紧绷着脸,逼视正坐在客厅的李素兰,一直站着。“你赵作海走一趟出名了,家里都坐不下你了?”李素兰骂道。

  两天后,李素兰到郑州找他,以死相逼。第三天的早晨,他们一起逃离了郑州。

  11月20日晚,是赵作海与蔺文财的最后一次见面,几句简单的交谈后,“师徒”宣布分道扬镳。蔺文财不明白,“老赵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李素兰说,她跟老赵“结婚”后,一直没有买嫁妆。11月16日,他们买了一张双人床和一个大衣柜,赵作海承诺以后会好好过日子。李素兰还将他的话录了音。

  赵作海似乎从来都没把维权当成事业,在上海,他被记者问到,“你搞公民维权,为什么还要种地呢?”

  “不种地吃什么?”

  李素兰现在已经不怕赵作海赶她走了。在蔺文财走后,她指着赵作海说,“以后你再跟那帮败类混,我就不要你了!”

  赵作海佝偻着腰,赔笑道:“哪会呢,哪会呢……”

  就在同一天的下午,赵作海和李素兰到商丘市区,查了一下所剩的存款,发现有14万元不知去向。一问,才知道是大儿子取走的。大儿子在电话中告诉赵作海,取这钱是为了做生意。

  这意味着他所得的65万元国家赔偿,他所称的“挨打钱”,只剩下40万元了。李素兰说赵作海当时很生气,也很寒心。“我就劝老赵要想开点,我还问他,老赵,你看谁是你的贴心人?”

  赵作海却笑着否认了李素兰的说法。他告诉几个记者,“我的钱,也就是儿子的钱,他取就取了,做生意嘛,是好事。”

  大儿子赵西良拒不接受采访,据说他和亲戚们都对李素兰不大满意。赵作海的叔叔赵振举说,这都是那65万元的分配问题闹的,如果赵作海没那个钱,他不会有媳妇,不会有儿媳,不会有新建的两院房子,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纠纷。

  赵振举已经跟赵作海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曾经拼命帮赵作海,后者却毫无报答。

  当李素兰不在场时,赵作海会谈起家庭。他想尽快给二子和三子娶上媳妇,抱上孙子,享几年福,死就死了。他对女人的评价并不高,“女人呀,都是飞心,谁会不求吃不求穿,就看中你这个光棍?”

  11月20晚,赵家门口不远处,停着蔺文财接赵作海去派出所的汽车。赵作海站在院门口和汽车之间,与蔺文财说了几句话,就回到院子里,李素兰的身边。

  过去的总要过去。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做个小生意。那点“挨打钱”花不了多久,他说。

  连他的冤案,也越来越与他无关。11月19日下午,他来到临近的睢县法院,看到了该院审理曾刑讯逼供他的6名警察的开庭通知。

  他和蔺文财要求法院在此公诉案件的审理中,附加他对6名警察的民事诉讼,被法院拒绝。理由是:警察打他,属于公务行为,国家已经赔偿。

  那天的阳光很好。他把皮包放到地上,浑身上下翻找河南省高院院长张立勇的电话号码。张在案发后,曾向他鞠躬道歉,并留下个人号码。

  “我要给张立勇打电话,我要给张立勇打电话……”在围观的人群中,他好像感觉自己要说些什么。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找到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