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赵 磊
去年3月31日傍晚6点，一名社保队员巡逻到浦东张家浜某桥北侧桥墩下时，发现了两根骨头，怀疑是人骨，立即报警。警方经过打捞、对比鉴定及相关侦查，确认死者是水产商人曹亮，并由此追查到死者的情人赵琳，以及赵的另外两个情人李刚、胡宇，终于揭开了一桩凶残的杀人分尸案。
血案之夜
两情人相遇酿命案
根据检方的起诉材料，大致可以还原案件的来龙去脉：
2002年，李刚和赵琳相识相恋于江苏。次年，李刚就因涉嫌一起命案被判刑10年。2009年6月被假释后，李刚立即来到上海找赵琳，并在平凉路租了一间房子。此时的赵琳已经结婚生子。“他出狱后，我想和他一起过，准备离婚。”
赵琳其实还有一个情人，叫曹亮，在菜场卖水产，也是江苏人，两人认识1年多了。赵琳提出分手，曹亮不答应。去年3月26日，李刚外出赌博，赵琳回家和自己丈夫大吵一架，又离家出走，步行去了平凉路。路过超市的时候，赵琳买了一把大菜刀。赵琳到案后这样描述买刀的理由：“家里菜刀有个缺口，容易割破手指，于是去超市买了一把新刀。”
从超市出来，曹亮打来电话要见赵琳。赵便约了对方当晚在大连路上的一家理发店门口碰面。见面后，赵琳想到谈分手肯定会吵架，影响不好，干脆带曹亮回到了李刚租住的房子。赵琳顺路又买了熟菜、1瓶白酒、3瓶啤酒。回到平凉路的出租房，两人边喝边聊。
当晚9点，门铃突然响了，李刚回来了。他一进门，赵琳赶忙起身，替两人互相介绍：“都是老乡。”李刚和曹亮没说什么，一起坐下喝酒。赵琳心里很忐忑：“我想，他们已经猜到对方和我是什么关系。”
1个小时后，酒都喝完了，赵琳对曹亮下了逐客令，但曹亮就是不愿意走：“难得来一次，你再去买酒。”赵琳又买回3瓶啤酒，酒越喝越多，曹亮的话也多了起来：“赵琳，你不要总在外面乱玩，你和胡宇……”
李刚听得明白，脸色更差。赵琳急了：“我老公也管不着我，关你什么事？”
“你得考虑后果，我要到你家门口贴大字报，还要把你的**照贴出去。”曹亮也急了，晃了晃自己有拍照功能的手机。“你敢！”赵琳话音刚落，曹亮站起来，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李刚怒了：“你干什么打她？”曹亮毫不示弱：“关你什么事？”“咣”的一下，曹亮被李刚打倒在床上，赵琳捂着红肿的脸凑过去时，李刚已经死死掐住了曹亮的喉咙。不一会儿，曹亮的脸上、鼻子上、嘴巴里都是血。
“曹亮嘴巴里不断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怕邻居听到，我赶紧把电视的音量调到了最大。”赵琳回忆道：“两三分钟后，曹亮不动了。从他嘴巴里淌出的血，不停地滴在身旁的一件皮夹克上。”那件皮夹克，是李刚进门时随手扔在床上的。
分尸灭迹
尸体分成77块，再煮熟装袋
曹亮死前所说的胡宇，确有其人。他是赵琳才认识两个多月的另一个情人。杀人后，赵、李两人商量如何处理尸体。赵琳想到胡宇。
接了赵琳的电话，胡宇连夜从浦东赶来，可一进屋看到曹亮的尸体，顿时傻了。“他要我还钱，我只借了他几千元，但现在要我还一万多元，为这个，他俩吵起来，曹亮威胁说要去我孩子学校贴大字报，所以我就和李刚一起把他杀了。”赵琳冷冷地对胡宇说道。
李刚和胡宇一起把尸体抬进了卫生间。怕曹亮的手机被人定位，他们打车到了浦东，把手机扔进了一处河道内。由于买不到毁尸用的硫酸，李刚提出分尸，再用高压锅煮一煮。这时，赵琳刚买的那把大菜刀派上用场。曹亮的尸体被分割成77块，煮熟后装进了袋子。
3月28日傍晚6点，3人带着这些碎尸出门，先后换了3辆出租车，终于在一处绿化带内挖了个坑，把碎尸全部埋了进去。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一处小河边，把带血的垫被、衣裤烧掉，分尸用的菜刀、高压锅，以及一些人骨，统统扔进河里。
之后胡宇和李刚、赵琳就此告别。李刚让胡宇每天给他通个电话，互报平安。他则与赵琳赶紧逃回了老家，各自在家里呆了3天，直到4月2日下午才一起回到上海。他们想不到的是，回来仅仅一天，就被***抓住了。
识骨寻踪
河道现人骨，警方顺藤摸瓜
原来，2010年3月31日傍晚6点，一名社保队员巡逻到浦东张家浜某桥北侧桥墩下时，发现两根骨头，怀疑是人骨，立刻报警。
从当晚8点到次日凌晨3点，***开始在河道内进行勘查，又在河道内打捞出了部分人骨。此时，***注意到，曹亮的家属曾报案说他失踪了。“他说出去玩了，就再也没回来，打他手机不接，后来关机了。”而曹亮的外甥女则接到舅舅发来的短信，说自己在外地，过几天再和她联系：“平时舅舅去外地，根本不会告诉我。”
通过提取曹亮家属的血样与搜寻到的人骨进行对比，最终确认，曹亮已经遇害。
曹亮的家属大多知道他在外面有个情人，就是赵琳。***也注意到，赵琳在曹亮失踪前和他联系频繁，而在3月27日凌晨，她又频繁联系了胡宇。
***在棋牌室里找到胡宇后，他立即交代了参与分尸、抛尸的经过，同时交代曹亮是李刚、赵琳杀的。侦查人员立即赶往平凉路，在出租屋所在楼的门口，将刚要外出的赵、李两人抓获。
法网恢恢
到案后均指证对方撇清自己
李刚到案后，坚决否认自己杀人。“我回到家时，她还是一个人，之后出去带回一个男人(指曹亮)。”李刚说，赵琳想和那个男人单独谈话，所以自己就下了楼，“等了20多分钟，我按门铃，她说没谈好，让我再等一会儿，又等了20多分钟，我再按门铃后，刚刚进门，她就跪在我面前，说她杀了人，是用电线把对方电死的。”
赵琳却说，人是李刚杀的，“李刚为了我杀死曹亮，我就让他以后说这人是我杀的，他同意了。”但被抓后，赵琳说她又后悔了，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儿子。
为了立功，赵琳道出了一个秘密：李刚曾经杀过人。2002年10月13日22时许，李刚和同伙驾驶摩托车，在江苏阜城镇新盛街，抢走一女子胸前的手机。女子的朋友前来帮忙时，被李刚的同伙刺死，女子被刺伤。李刚因此被判了10年徒刑，2009年6月被假释，而他的同伙一直在逃。“他9年前就来上海找我，说闯了大祸，后来在我家被抓走的。2009年释放后，我们又在一起。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看到杀人的场面时，他说，当年杀人的其实是他，而不是在逃的同伙。”赵琳还说，分尸的时候，李刚还说：“杀人不是第一次，分尸是第一次。”
不管赵琳和李刚如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法律终将还事实一个***，还受害人一个公正。日前，上海市检察院第一分院对赵琳、李刚、胡宇3人提起公诉。上海市第一中级法院将开庭审理此案，晨报将继续关注。
(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