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岁的山东莘县男子胡少印,16岁患上精神疾病,因两年前的一次**奔,并打了母亲,家人无奈把他“囚”在一间房子里。近两年时间,胡少印吃喝拉撒全在屋里,现在腿脚冻坏无法站立,每天靠母亲送饭维持着。
3日下午,记者来到莘县河店乡大三门村,胡少印的母亲姬妹成正想出去干活。得知记者要了解儿子的事,她禁不住开始抹眼泪。“两年多,我每天都哭,眼泪都哭干了。”姬妹成说,关着的是她二儿子,就在堂屋最东头一间房子里。
姬妹成家的院子没有大门,院墙也明显比别人家的低一半,院子里只孤零零一座住了24年的堂屋。最东头关着胡少印的那间房子,前后两个窗户都焊了铁棍,几个编织袋挂在窗户上,房门也被铁棍焊死。
站在窗户边上,一股恶臭从屋里飘出。记者透过窗户向里看,黑乎乎一片,满屋的麦秸、破衣服、各种各样的塑料瓶子堆了一地。被褥扔在地上,看上去湿漉漉的。
今年32岁的胡少印个头近一米八,趴在地上,头发和麦秸混在一起。听到有人来看,他蠕动着坐了起来,用手捋了捋杂乱的近一尺长的头发,扭头斜着眼睛向外看。“脸(色)黄的都不成样儿了,还有一块一块的红斑。”姬妹成说。
说起儿子的病,姬妹成哽咽着说:“他16岁那年,在地里拉播种机种豆子时,累得中暑了,身上一直冒汗,当时家里以为是感冒,一直吃药打针不管用。后来在一家小诊所打完针,身体就开始发硬,腿脚都不能弯。”
看见有人跟他说话,胡少印开始不停地嘟囔:“我家的钥匙谁拿着,我脚疼,我得出去。”
胡少印的大姐说,两年前,弟弟突然脱光衣服,光着身子跑到同村一户人家,而后还动手打了母亲,家里人担心胡少印再出去惹事,就把他关了起来。
“从那再也没出来过。”姬妹成流着泪说,她每天把饭用绳子拴在棍子上,然后隔着窗户给儿子递进去。
“跑了多家医院都没治好”
“我不在了,儿子该咋办?”
姬妹成说,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儿子得的什么病,“只知道是脑子有毛病,在莘县、聊城好几家医院都看过,药也一直吃,但病还是一阵一阵地犯。”
“两个月前,他经常在屋里走着转圈,还会到炕上睡觉,但经常光着身子不穿衣服。家里来亲戚看他,他都会问谁拿着家里的钥匙。”姬妹成说,从去年12月开始,她发现儿子站不起来了,只能在地上爬,仔细看发现儿子的脚趾都冻得不成样子了。
见记者到来,胡少印的大哥说:“还看什么(医生)啊,看也瞎看,看不好了。”说完摔了一下手里的自行车,去地里干活了。
姬妹成说,大儿子比较倔,不爱说话,就是他把二儿子关起来的。“开始我们都不同意,真不想让他这么受罪,但不关着他怎么办呢,家里的农活这么忙。”
姬妹成告诉记者,二儿子除了脑子有毛病,身体很好,能吃能喝,一顿能吃两三个馒头,但长期关着,担心把儿子熬跨了。“有时候想想,他活着这么受罪,还真不如死了。”姬妹成泣不成声。
胡少印的大姐说,13年前父亲就去世了,一直是母亲照顾弟弟。自从胡少印的脚冻坏后,姬妹成只能把饭装在塑料袋里,水倒进塑料瓶,然后系在棍子上挑着从窗户递进去。“但他喝完就把瓶子随手一扔,不知道往外拿,每天给他送水都得用瓶子,为这个母亲经常出去捡饮料瓶子,现在已经攒了一堆。”
关在房间里近两年,姬妹成就给儿子剪过一次头发。“窗户和房门都焊死了,进不去出不来,只能隔着窗户给他剪,他在里面哭,我就在外边哭。”姬妹成说,一听到儿子喊“娘!我饿了,我渴了”,她就心疼得哭,觉得对不起儿子。
姬妹成已经74岁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以后没人管儿子。“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儿子该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