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向情人讨5万欠款未果将其杀死

2011/8/24 15:13:41 作者:nvwu 来源:女物情感网
7月13日,文水县人段庆云(化名)向情人讨要5万元欠款未果,争吵中,将情人杀死在交城某宾馆房间内。几个小时后,神秘女人开口了,她说她叫小霞(化名),开房男子名叫段庆云,两人相约来宾馆幽会。

段庆云

段庆云

  一个家徒四壁的光棍汉,一段错综复杂的情感史。是什么原因让他丢下一对儿女,走上了血腥的杀戮之路?

  他堕落,绝望——割腕,捅腹,喝硫酸。自杀当头,***将他救起送往医院。一个月中,省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中的他,经历着不为人知的身心煎熬。他的灵魂忏悔着,为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7月13日,文水县人段庆云(化名)向情人讨要5万元欠款未果,争吵中,将情人杀死在交城某宾馆房间内。

  宾馆房间 惊现女尸

  “千万不能相信女人,爸爸就是因为相信了女人,才走到今天的地步,爸爸太傻了。”这是一份父亲留给儿子的遗书,像极了《倚天屠龙记》中殷素素临终嘱咐张无忌的话语。

  19岁的儿子看完遗书,心情异常复杂。这个身高一米八三、挺拔英俊的男孩今年刚刚参加了高考,被一所不错的大学录取。大学费用还没有着落,父亲就以这种方式为家庭画上了休止符!男孩将那份录取通知书夹在一本书中,这只能是一件纪念品了。他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上大学,到沿海城市打工赚钱,供妹妹读书。

  同村的男孩梁军(化名),母亲被杀后,流言飞语,无端责难,像密集的子弹一样击向他。痛苦,在两个家庭中蔓延,愈来愈浓。

  一个月前,那场改变这两个家庭命运的血案,横亘在他们之间,宛如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毒瘤。

  7月13日上午,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进交城县某宾馆,登记了208房间。下午2时,他下楼续交了一天的费用,问宾馆老板:“什么时候房间到期?”老板回答是明天中午12时以前。男子闷闷不乐地离开。

  傍晚7时,一位神秘的中年女人来到宾馆,要求宾馆老板娘将208房间打开,老板娘担心房间里有人,搪塞说房间有人预订了,神秘女子只好离去。不久之后,此名女子再次来到宾馆,央求老板娘开开门,并断言里面可能出了大事。

  老板娘不动声色地将女子安置到另一个房间,自己抽出身将208房间门打开。房间里,一位女子一动不动仰躺在床上,头上盖着一块枕巾,女人身旁血迹斑斑。老板娘惊叫出声来,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交城县公安局***赶到现场展开侦查。死者40岁左右,后脑部有击打伤,房间里一烟灰缸沾满血迹,死者脖子上有掐痕。宾馆是公共场所,杀人案霎时传遍县城。交城公安局局长韩振民启动命案侦破机制,成立了“7·13”专案组。侦查各项信息汇总,死者为文水县南庄镇人小萍(化名),今年36岁。

  另一房间的神秘女人得知发生命案,死者是小萍,陡然脸色煞白。***几番劝说询问,希望从其身上获知更多情况,神秘女人却三缄其口。

  几个小时后,神秘女人开口了,她说她叫小霞(化名),开房男子名叫段庆云,两人相约来宾馆幽会。“上午,我上班没有时间过来,下午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小霞说,段庆云一直有轻生的念头,对生活和前途没有信心,每次小霞都劝他想开点,有两个孩子呢。

  自杀未遂 ***急救

  7月13日晚11时,***赶到段庆云家中。

  破败的黄土院墙,低矮的茅屋,“吱呀”作响的门上挂着锁。手电光线穿过门缝,只见一个人躺在炕上,四处流淌着鲜血。

  ***们大叫“不好”,踹开房门闯进屋中。灯亮了,段庆云侧躺在那里,***将其翻过身来,发现其腹部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双腕被割得支离破碎,炕下有一只碗,碗里还留有残余的黑色液体。这时的段庆云已然神志昏迷,奄奄一息了。“快送医院!”几位***将他抬上警车,一路飞奔赶往省城。而炕头一封字迹凌乱的遗书中提到:他被一个女人骗走5万元,走投无路,只好一死了之。

  这个女人就是208房间里的死者小萍吗?一路上,交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天宁责任区中队中队长张刚思绪翻腾,宾馆里的死者让他对犯罪嫌疑人痛恨不已,而眼前这位犯罪嫌疑人的惨状,同样让他生出怜悯之情。他希望能挽救回这条罪恶而可怜的生命。

  辗转了几家医院,张刚才将段庆云送到了省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次日,段庆云要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给他的几个兄弟打电话,电话那边置若罔闻。无奈之下,***代表家属签了字。

  段庆云的一个胃被完全切除,两米的肠子被切除,食道腐蚀严重,但无法手术治疗。下了手术台的段庆云恢复神智后,痛不欲生,后悔当初变成了魔鬼,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他对中队长张刚说:“小萍借我钱不还,是我杀了她。”

  一个月来,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清醒时就和***絮叨:“我想见见我儿子、我女儿……让他们见见我,好吗?”

  8月 22日,段庆云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样。只有浑身插满的管子显示着,这是一个正在接受治疗的人。“他的肾脏衰竭,已经透析多次了。每天的各种费用高达6000元。我们局里垫资,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不会放弃他的生命。现在,他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见孩子们。”守护陪床的***这样介绍说。

  “我们找了他儿子两次,孩子也想见见父亲,情况特殊,我们局里经过研究,决定近几天安排他们见面。”张刚说。

  炼油工人 生活落魄

  8月20日,文水县南庄镇某村,田边地头的土炼油厂炉火正旺。几十家小炼油厂分布在这一带。这里的土炼油作坊年年查,年年开,被媒体称为是“割不完的韭菜”。

  今年41岁的段庆云,就曾经是这些作坊中的一名炼油工人。他自杀时喝下的硫酸也是工作之余带回家的炼油原料。“往废机油里按比例添加硫酸、纯碱……”一家土炼油作坊里的村民耐心地向记者讲解着硫酸在炼油过程中的用途。提及段庆云,他沉默许久,才发出一声长叹:“段庆云是个苦命人。”

  儿子三岁,女儿两岁时,段庆云的妻子就因患上重病不治身亡。16年前的段庆云,既当爹又当妈,拉扯着两个孩子勉强度日。因还要打工赚钱,他实在无暇照顾孩子,就将孩子们送到了岳父母家生活。

  段庆云长得眉眼周正,年轻力壮,本也不愁再找个对象,可女方了解到他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要养活,就纷纷打了退堂鼓。段庆云一个月也赚不下多少钱,最多每月能拿到2000元。除去各种生活开销,他将余钱都积攒了起来。他对儿子和女儿始终怀有愧疚,他曾向工友们吐露过心中的内疚,盘算着用这些钱给儿子盖房娶媳妇。

  “小萍也在炼油厂打工,两个人一来二往,就好上了。小萍平时打扮得和城市人一样,穿超短裙,一段时间做一个发型,很时尚的一个女人。”段庆云和小萍相好多年,“村里人可能不知道,但在炼油厂打工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而据小霞说:“段庆云向我多次提到,小萍除了他,在外面还有其他男人,他很苦恼。他还提到,小萍做生意向他借过5万元钱,他一直讨要,小萍不还他。他说,他付出这么多,最终落得个人财两空,他要让小萍付出代价。”

  小萍也是有夫之妇,为何会与同村的段庆云相好几年之久?小萍的丈夫,是一个本分的农民。老婆的一些事情经常会传到他耳朵里,孩子维系着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7月13日,当***将小萍被害的消息告诉他时,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她不是我老婆,我管不了她!”

  那么,小萍借段庆云的那些钱到底做了何用?因为小萍被害,这已成为一个谜团。

  段庆云发现小萍背叛了自己之后,又开始寻找新的心灵慰藉。这时,小霞走进了他的内心,成为他的倾诉对象。小霞的劝解,让段庆云感受到了些许的平静和温暖。

  他们的感情同情多于爱情,小霞对段庆云非常了解,他是一个很忠厚也很自卑的人,他不能原谅小萍对他的欺骗。因为,他对小萍比对亲生儿女都好。

  在段庆云所在的村庄,因土炼油的无资本运作,村民大多盖起了雕梁画柱的大瓦房。而段庆云的家,仿佛一只蜗牛般瑟缩在其中,卑微,落魄。正如段庆云的人生,被人漠视,没有亲情,自卑透顶。

  幽会新人 旧情生变

  案发当天,段庆云因一点小事心烦意乱,他邀请小霞到交城见面。小霞善良温柔,懂得体贴人,是他绝佳的倾诉对象。

  可惜的是,小霞上午工作很忙。段庆云知道这段感情同样见不得光亮,他没有用身份证进行登记,草草住进了宾馆,焦急地等待着小霞,只有小霞温情的言语,能缓解他烦躁的情绪。

  下午时分,段庆云突然接到小萍要求见面的电话。想到自己辛苦积攒的钱,总该有个着落,他便约小萍到208房间见面。一见面,没说几句话,小萍又提出借钱,段庆云怒火攻心,他质问小萍为何不还他的5万元。小萍也非常生气地说:“我陪你睡了几年,白睡啊,还问我要钱?”

  两人撕破了脸皮,让段庆云仅有的一点希望也烟消云散,房子、未来、爱情,都没了……他掐住小萍的脖子,看着这个体态匀称、眉眼细致的女人疯狂挣扎着,再挣扎也逃不过他的手心。他拿起烟灰缸猛击小萍头部,血,四散开来……

  小萍死了,因害怕看到昔日情人血流满面的面孔和圆睁的双眼,段庆云战战兢兢地拿一块枕巾盖住了小萍的脸。他慌慌张张地续交了一天的房费,回到了文水县自己家中。

  这个所谓的家,家徒四壁,寒气逼人。他能在宾馆里日复一日地和情人开房,却无暇也无心为家中添置一件像样的家具。破门,破窗,破炕,没有一丝的温暖。只有逢年过节,一对儿女回来看望他时,这个家才会有一点生气。是什么原因让他走到了今天,他已经绝望到不屑于思考这一切,他固执地认为,正是小萍借钱不还,才使他落到了这个地步。

  自杀,是他为自己想到的惟一解决方式。一心求死的他,三种自杀方式,最终还是没能让他彻底解脱。

  “我真的很后悔,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一定好好活着,赚更多的钱,来供养我的孩子们上学。我害了多少人啊……”这是几天前,段庆云清醒后说的一句话。

  本报记者 高辉/文 王晓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