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曼,17岁的普通女孩。她是汝州市第一高级中学一年级学生,是带着妹妹上学已经两年的苦难学生。她没有父母疼爱,还要照顾7岁的妹妹。她要上学,还要抽空种地。她有美好憧憬,却不得不面对艰难的现实,还有不确定的未来。
她在日记中写道:“痛苦悲伤不能解决眼前的一切,生活还要继续,人生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作为长女,我应该担起这个家的重任……苦累算什么?”□记者 路治欧/文图
●带着妹妹上学
去年12月18日下午5时30分,欢快的放学铃声响过,汝州市一高校园里,学生们拎着饭碗拥向餐厅,戴着花袖套的李瑾曼也急匆匆地跑去。她不是排队盛饭的,而是绕进打饭窗口,戴上一次性手套,抱起一大摞碗为其他学生打饭。这是她勤工俭学的一份工作。
等同学们吃完,她匆匆啃完一个馒头,就捧着豆浆和包子一路小跑地冲向校门外的一条胡同里。那里有她临时的家——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平房。一张桌子、一盏台灯、一张双人床、两床薄棉被和发黄的床单,冰冷而简陋。她7岁的妹妹放学写完作业,蜷缩着瘦弱的身躯在床上睡着了。
李瑾曼摁亮台灯,喊道:“悦悦,快起来。”迷迷糊糊醒来的悦悦,用手揉眼睛之时瞧见了包子和豆浆,便一把抓了过去边吃边喝。
其实,姐妹俩一起在学校餐厅吃饭的时候更多。李瑾曼到餐厅勤工俭学,看中的就是管吃饭。后来,餐厅也默许妹妹免费吃,解决了她的大问题。
不过,到了周末,学校餐厅不做饭,李瑾曼提前买几个馒头,就着开水凑合熬过去。为了省钱,“俺就没炒过菜”。
天已黑,城市的路灯照着人们回家的路。安顿好妹妹,李瑾曼又匆匆回到学校,上6点半的晚自习。
●苦难姐妹情深
悦悦已习惯了晚上一个人在家,她说:“不害怕。”悦悦还习惯了自己上下学,而且书包里常备着一把雨伞。因为李瑾曼在下雨天,看到妹妹淋着雨跑回来,淋得湿透,“想想别人有爸妈疼,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就买把伞,让她带着上学”。
平常还好说。悦悦生病的时候,李瑾曼就左右为难。有一次,妹妹发烧了,哀求道:“姐姐,你陪陪我,就一会儿也行。”李瑾曼本想答应,但是听到了上课铃声,她就不得不哄妹妹:“等下次姐姐再陪你吧。”让李瑾曼欣慰的是,悦悦自己学会了洗碗、扫地、洗衣。
姐妹俩相依为命,已经两年。2009年11月27日,做货车司机的爸爸在往陕西拉水果的途中遭遇车祸身亡,车主在事后仅给了1万元的丧葬费。妈妈孙霞为此精神受刺激,离家出走,不知所终。
2010年春天,在汝州市区上初二的她把妹妹带在身边,租房居住。去年7月,李瑾曼以优异的成绩被汝州市第一高级中学录取,换房租住,妹妹也进入附近的小学就读。
●收入少开销大
李瑾曼的家在汝州市陵头乡申坡村,离汝州市区20多公里。偌大的小山村里,大半的农户还是土坯墙。李瑾曼的家,父母一眨眼都不在了。
李瑾曼也不止一次泪流满面。二伯和伯母都知道侄女很作难,但是因为家境特殊,无力帮忙抚养悦悦。姑姑们也嫁得远。于是,这个女孩不得不坚强起来。
平时家中的四亩责任田有伯伯帮忙,农忙时节就顾不过来。去年秋天,趁着国庆假期,李瑾曼一个人整整干了5天,才将3亩玉米掰完。去年秋天,她请了两天假,外加三个只能休息一天的周末,才将玉米收完。
每月100元的房租,对李瑾曼来说,是笔不小的开销。
●期待长久救助
李瑾曼家的不幸传到了年级长和校领导那里后,校领导给她申请了国家助学金,减免了部分学费。学校餐厅经理为悦悦送来了500元的饭卡。汝州市总工会主席姚军柱获悉后,给姐妹俩送来了2000元慰问金。学校附近的德超诊所医生王得超只要她和妹妹来买药或看病,从来不收钱。
对于这,李瑾曼都非常感激。她下定决心:不让妹妹辍学,考上好大学,挣钱让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目前,李瑾曼和妹妹因为得到2000元慰问金,生活暂时有了基本保障。但是,社会救助杯水车薪,一时的爱心终难解长久的困顿。
■ 记者手记
每一份苦难都值得关注
18年前,13岁的洪战辉带着妹妹上学。6年前,他感动了中国。如今,18年前的故事仍在重演。
这足以让我们再次直面现实:制度的变革是缓慢的,基层贫困家庭社会救助的缺失和不到位仍然存在。
社会的自发扶助只能帮李瑾曼一时,承担着不同公共职责的学校、社区和政府无论如何都不能悄然隐身。学校是否可以免除其全部学杂费?是否可以发动师生互助,给她更多的温暖和关怀?社区能否给她们一个不需要每月支付100元的安居之地?
低保补助能否及时发放?民政部门能否尽快介入,竭尽职责所能建立一个长期有效的救助机制?
但愿,记者在她们租住的出租屋里听到的熟悉旋律《歌声与微笑》,能早日变成李瑾曼姐妹的歌声与微笑。
车窗外,回家的路还很远;车窗内,李瑾曼思绪万千一键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