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明强是1994年经人介绍认识的。他,中等个儿,长得一般,壮壮的,挺会说话,初次见面就把我逗得前仰后合。他的父母是学校的老师,知识分子。我的家人就说,有文化的人,错不到哪儿,我想想也是,于是我们开始交往了。
这个过程很平淡,就是吃饭、聊天、看电影什么的,也算愉快。但明强也有他的缺点,就是脾气不好或者说有些大男子主义。比如看电影吧,他从来不问我喜欢看什么,自己选了片子就去买票;吵架生气了,他不但不哄我,自己还一气好多天,几乎每次都要以我找他,他教育我而结束。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脾气不好,但妈妈说:“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差不多就行了。”
我们是1997年结的婚,婚后的日子还算可以。他跑销售,我在服装厂工作。晚上两个人忙完了就回家,陪老人家看看电视,说说话,挺和谐的。
要说生活有什么不好,大概就从有了儿子开始。明强说,他的父母要上班,他也要上班,儿子没人照顾,我就不用工作了,在家看儿子吧。于是,我就辞了工作。我以为这是我对家庭做出的牺牲,没想到却成了日后他们奚落我的理由。
我成了家里的保姆
那时,生活中一有摩擦,他们就会说,你又不挣钱,还凭什么闹事,到后来,电视是他们买的,我不能换台,水果是他们买的,我不能多吃。偏偏那时候,儿子身体不好,老是发烧、咳嗽。他们就全怪在我头上,好像我是后妈一样。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按说有了儿子,日子应该越过越好才对啊,可为什么我的生活却改变了呢?而且任何一件小事都会让明强勃然大怒。比如,扣子掉了,我还没来得及缝,他照我脸上就是一巴掌:“为什么没把我的扣子缝好?”晚上躺在床上说话,有一句话不合他心意,他一脚就把我踢下床,让我面对着墙罚站……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怕他,怕跟他说话,怕做不好他交代的事情受罚。他说从外地出差要回来了,我马上精神紧张,开始打扫卫生,把汤熬上,把拖鞋准备好,甚至摆放毛巾的位置都要他拿着顺手,那架势就像是迎接皇帝似的。跟你说你可能不信,就连他洗澡,我都是站在门外伺候。因为有一次他洗澡的时候叫我,我没听见,挨了一顿打。以后,我干脆站在门口,他有吩咐马上去办,没吩咐就候着。
(听到这里,我问:“你为什么从来就不反抗呢?”惠茹愣了几秒钟,然后说:“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只想着要达到他的要求,也就完全忘了自己还应该有自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