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现在我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是哭着走的,我想我从来没得到过这个男人,虽然他娶了我,成了我的丈夫。那天我没回家,我在医院的大门口找了个角落坐着,我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走,他什么时候回家。大约夜里一点多,我看见他们出来了,我老公抱着孩子,他前妻跟在他们身边,走到大门口,我老公去开车,把孩子放在地上,他前妻搂着孩子说了什么,一会儿车来了,我老公下来,给他前妻开了车门,让她坐上去,然后把孩子抱起来,交给她,又关上车门…
那天我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整,早晨八点我出门去上班,我老公还没回来。
等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想哭。嫁给这个有孩子的离婚男人两年半,我终于明白了,他前妻和女儿才是我们婚姻中的第三者!
安顿采访手记:
牛历历是个快言快语的人,说话透着北京人的那种随意,即使她反复告诉我,她要给我讲的是很悲伤的经历,我还是从她的言语中感受不到太多的悲伤。所以在她问我对她有什么感觉的时候,我说她基本上是一个生性快乐的人,也是一个容易宽容别人的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幸亏我的个性是这样,不然我早就疯了……”
采访结束后,牛历历给我留了作业,那就是让我必须对她的这段经历写出“听后感”,我说这可太难了,我一直在这种时候当“老好人儿”的,也就是说我不评价当事人,而是把评价的机会留给我的读者。
那天我还是带着“作业”走了,其实,当时我也没想好到底该说什么。我采访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这样活着而不是那样活着的理由,他们的经历就是他们选择生活的逻辑,对于一个坚持自我的人来说,别人的评价究竟能有多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