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镇以前收养过的李大勇拿着当年的合影前来为老人守灵。王光营摄
本报记者 王光营 董从哲 实习生 焦守广 桑付鱼
“大爷没了,我们的家也没了。”在郑承镇狭窄的房间内,前来吊唁慰问的市民络绎不绝,面对众人的关爱,9个孩子经常念叨这句话。老人去世已经过去了近40个小时,但孩子们一直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对9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未来、家、生活,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清晨传来噩耗孩子们都不相信
“丁零……”14日是星期天,在这个初冬的清晨,大多数市民还都在梦乡,郑承镇收养的9个孩子也正在熟睡,15岁的刘少林被这个5点钟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什么?”刚接起电话的刘少林睡意正浓,但话筒里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清醒了。郑大爷入院已经4个多月,病情一直没有得到彻底治愈,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让他感到不安,不由得连问了好几遍。
“大爷没了。”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刘少林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在房内好久没有动。
“我每周都去看看大爷,最近他病情一直很稳定,偶尔还能摘掉呼吸机。”刘少林说,为了方便和孩子们联系,郑大爷给他配了一部手机,这是他们能知道郑大爷消息的最快方式。
看着正在熟睡的范洋洋、董计旭、朱兴帅……刘少林把他们8个一一叫醒通报了这个消息。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其他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连连表示不相信,而年纪较小的范洋洋和董计旭可能还不知道“大爷没了”意味着什么。
刘少林告诉记者,几个孩子都没了往日的调皮,跟着他默默收拾着即将用作灵堂的屋子。
大点儿的孩子守灵 小点儿的仍去上学
15日一大早,记者赶到郑承镇生前的家中。杨绪朋和刘少林默默坐在灵堂前,不时换上一炷香。
“他们几个去上学了,不能都请假,耽误学习。”记者看到,灵堂内没了其他几个孩子的身影。刘少林今年读初三,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但与郑大爷一起生活了6年的他依然请了几天假。
11时30分左右,以苏磊峰为首,6个孩子一起回到了家中。虽然周围的花圈让这个平静的小院气氛不大寻常,但9岁的董计旭和几个小伙伴脸上还是流露出孩童的天真烂漫。
老人生前收养的9个孩子中,13岁的苏磊峰比较老实、话最少。中午放学后,他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乱跑,而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老人遗像前。
“我不想爷爷走,爷爷对我们那么好。”苏磊峰低着头对记者说,他家在聊城,四五岁时爸爸因病去世,妈妈撇下他出走了,一年前他被送到了郑承镇老人家里。
“老师今天讲了很多,我想爷爷,没记住。”董计旭和范洋洋吃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吃过简单的午餐后,这些孩子有的在门前溜达,有的回身进了宿舍,下午1时许,在略微休息后,几个孩子又起身往学校走去。
仍希望被人收养 彼此不想分开
“昨天,说让我们去救助站,但我们不想走。”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刘少林告诉记者,15日晚上,他召集其余8个孩子开了个小会,大家都不愿意从这里搬走。
“我们还想在这里住,因为我们和爷爷在这里一起生活过。”范洋洋坚定地告诉记者,他家在长清区,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在新家中小洋洋成了被排斥的对象,最后被母亲丢在了火车站,后来被郑承镇带回了家。
当被问到以后的打算时,苏磊峰也说:“爷爷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我已经适应了,我们不想去救助站,那里不是我们的家。”
在经历了老人去世的悲伤后,怎么保住这个家,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这些又成了他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据刘少林介绍,他和老人生活的六年中,街道办和其他部门都对他们提供了很多帮助,他也知道政府安排去救助站生活是为了他们好,但他们对现在的家都很留恋。
“我们主要是不想让这个家散了。”刘少林说,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破旧而温馨的家、好心的邻居,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去救助站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居住的环境,而是要远离郑大爷苦苦建立、支撑的家,以及给他们留下美好记忆的一切。
“如果可能,我们还是希望能有人能够收养我们,只要我们不离开、不分散,我们的家就永远在。”刘少林说,他希望政府能继续给他们低保,这样别人收养后才能养活他们。
“我也想继续照顾这些孩子,把大爷的担子挑起来,但身患尿毒症让我有心无力啊。”在一旁的“二哥”杨绪朋也是满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