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氧气管杀妻男子称自己也是受害人

2011/1/5 13:41:17 作者:nvwu 来源:女物情感网
文裕章:(和刚才的说法)也是一样,因为家里人都相信,我爱我老婆,他们相信,我绝对不是为了害她,这样的做法。文裕章:他们简单地问我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这么傻,但他们相信我,因为他们了解我,知道我很爱我老婆,为什么这么冲动做这样的举动。

文裕章夫妻的婚纱照。如今两人阴阳两隔,两家反目成仇。(资料图片)

文裕章夫妻的婚纱照。如今两人阴阳两隔,两家反目成仇。(资料图片)

  摘要:一个在妻子仅仅脑死亡7天,就拔掉她赖以呼吸的呼吸管的男人,并因此涉嫌故意杀人罪而成为被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如何看待自己身上的罪与罚?被判缓刑出狱后,如何面对亡妻子女?近日,南都记者再次对话深圳“拔管杀妻”案主角文裕章,试图寻找这背后的答案。

  一个在妻子仅仅脑死亡7天,就拔掉她赖以呼吸的呼吸管的男人,并因此涉嫌故意杀人罪而成为被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如何看待自己身上的罪与罚?被判缓刑出狱后,如何面对亡妻子女?近日,南都记者再次对话深圳“拔管杀妻”案主角文裕章,试图寻找这背后的答案。

  为什么?七天七夜在医院,人崩溃一样

  南都:你曾经说过,你当时(事发时)的愿望是,想让她有尊严地离开,但是你觉得这一点实现了吗?

  文裕章:现在把事情弄得更加乱,本来我是想我老婆能够以一个完整的身体离开这个世上,有尊严地离开,完完整整的。

  南都:但是她至今仍然还躺在冰棺里。

  文裕章:现在不只躺在冰库,还通过解剖、化验,更是……我觉得这样更加伤心,弄成这样……

  南都:这两年在里面,你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文裕章:想最多的就是家里人啦,老婆啦,孩子啦。老婆还在冰库里,尸骨未寒。现在我出来了,第一件事是想怎么样处理好她的遗体,她的身后事。

  但现在也存在一个问题,我岳母那边呢,她说要先谈妥财产的问题。如果财产谈妥的话,一切都好办,如果谈不妥的话,遗体还是要以后再说。

  南都:这是你最难受的吗?

  文裕章:我觉得这样很无奈……我只想她能够早日入土为安,早点上天堂。

  南都:告诉我,你后悔过吗?

  文裕章:肯定后悔。做这件事情,我伤害了很多人,害死了老婆,害了我的岳母,还有我的家里人。

  南都: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文裕章:你指的是谁?

  南都:你的妻子。

  文裕章:她能够理解我,因为她了解我。

  南都:你觉得她能理解你,你为什么有这种确信呢?我相信这一切一定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文裕章:是她最不愿意看到,但是我这个举动、我的办法相信她能够理解,因为我最心爱她,她能够理解。

  南都:爱,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解决吗?

  文裕章:可以说每个人,他遇到每种问题的时候处理的方式都不同。

  南都:你现在想想,你当时的这种处理方式得当吗?

  文裕章: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但太突然,因为当天是好好地出去玩,去杨梅坑沙滩,踩单车啊,去沙滩上跑啊,都是很好的一个人,就突然在家里晕倒了,而且是没想到她有这么严重,心跳呼吸停止,经过抢救之后才有心跳……

  南都:在抢救的那7天,你相信她会死吗?还是你还没有相信这个结果?

  文裕章:我相信。

  南都:你已经觉得她要离开你了?

  文裕章:因为在这7天里头,医生跟我说了好多遍,我老婆的病情非常危重,就一直怕她······有心跳,没有呼吸,呼吸是靠呼吸机来维持的,连成为植物人的条件都达不到。再加上(2009年)2月16日,医生说跟她做一个开喉咙的手术,是帮助呼吸的,因为她经常插管子,插到喉咙烂掉,要开个口,让她呼吸。因为我父亲前几年也跟我老婆类似,也做了这样一个手术,以后不久也离开,肺衰竭,肾衰竭……我还是签了这个手术。

  南都:你是同意她做开喉手术的?

  文裕章:我同意做。但是……做这个手术……作用有什么呢,作用还是一样的,因为我父亲也是做了这个手术,第二天也是离开了,结果肾衰竭之后所有功能都衰竭。

  南都:你没有期望过奇迹会发生吗,我们一个亲人如果突然得了这样的病,我觉得每一个人或多或少会有幻想,就想他会突然好了,就像他突然病了一样。

  文裕章:可以说,在这7天里头,我也是坚持的,我没有放弃。

  南都:你真的没有过幻想吗?你不会幻想她会好起来吗?

  文裕章:我也是希望她能够醒过来,可是每次我问医生,医生都跟我说不可能。

  没有预谋?如果真的不可逆转,何必再受苦(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南都:你觉得你是比较快地接受了她死亡这个现实吗?就是她将要死亡这个现实?

  文裕章:如果是真的不能改变的话,我也不想她再次这样痛苦。

  南都:你不觉得仅仅只有7天,你的放弃太轻易了吗?

  文裕章:你也许觉得是,我说过每个人想法不一样。

  南都:其实你有很多种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文裕章:是。

  南都:但,你为什么选择那种呢?

  文裕章:当时七天七夜,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整天在医院,人崩溃一样,继续看她,看到她插满管子,毫无反应……

  南都:你的感觉是什么,恐惧?

  文裕章:没有恐惧,我每天去看她都在呼唤她,喊她,叫她,跟她说刺激的话,希望能够唤醒她,说孩子很想你啊,需要你,家里需要你,还要你来做饭啊,我曾经答应你要去哪里旅游啊这些话。

  南都:很多人,也包括我,试图想找出你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还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行为,也包括我。我想,如果我的丈夫这样做,我不知道你怎么看,人的生命只有自己有权去终结,别人是没有权利帮他终结的。

  文裕章:我在这个事情上是做错了。

  南都:告诉我,你当时的想法是什么?

  文裕章:当时的想法就是让她能完完整整离开,不想让她受这样的折磨。

  南都:你没有想过跟其他人商量这个想法吗,跟医生,家人?

  文裕章:对,这是个问题,如果我能跟家里人,跟医生说清楚这个事情,我肯定不会这样做。

  南都:为什么没有?

  文裕章:当时我只是一时冲动……

  南都:你用多久来考虑这个问题?

  文裕章:当时我没有想太多,也没有顾及到后果。

  南都:你考虑到这个举动,从你想到发生用了多久?

  文裕章:我没有去考虑什么的,因为当时只是想着既然是这种结果,我就不顾一切了。

  南都:关于割喉的手术意见,你签字是什么时候?

  文裕章:上午。

  南都:拔管呢?

  文裕章:下午。

  南都:这中间是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你甚至可以表示反悔(开喉手术)。

  文裕章:中间我只是想着,这个是我下午去看她,但是我没有想过去做过任何行为。

  南都:之前你没有想法,没有预谋,甚至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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