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坐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为我笨拙地梳一根小辫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此后的我们,再也不会那样亲密无间?
彼时的我,是个不知疲倦地满街跑的丫头,常常被他捉住,强行按在书桌前,教我认字。我哭哭啼啼,像个受了无限委屈的小羊羔,趁他不注意,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母亲身边,控告他的恶行。母亲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自己喜欢的人,终于还是被外公外婆强行拆散,嫁给了做民办教师的他。因此,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被母亲故意设置起来的障碍,无法相通。而我,却狡猾地利用他们的这种隔膜,借以逃避他的种种责难和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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