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地开始自责和反省:是不是我们这些60年代的人因受封建传统思想的熏陶,在潜意识中把情欲视为罪孽与丑恶?我和金垠婚后对性生活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否就是长期性压抑和性知识贫乏的两个极端反映?我是否没有正视他的情欲及他对我的痴情?我是否忽略了情欲是夫妻感情和人类强大生命力的外在显示?为什么矛盾激化后,我不主动找他沟通?……然而,一切自责和追悔都为时已晚。
转眼间,10多年就这样平淡、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我们家多次被评为单位的“模范夫妻”和市级“文明家庭”。2008年11月底,我患上了宫癌,金垠急得满头白发。我在郑州肿瘤医院做切除手术时,他日夜精心照料我。
化疗期间,我呕吐得非常厉害,情绪极坏,时常无端地发脾气,可他总是一脸微笑、不厌其烦地为我端水擦洗、炖补品。
为了使我心情愉快,他还经常给我讲故事、讲笑话。他吊着空洞洞的袖子进进出出地忙着,用他那只残存的手把我照顾得妥妥帖帖,医院所有的人都被他感动了。
人们喜欢他、敬重他。有人好奇地问他:“你是自卫反击战下来的吧?”他幽默地说:“是的,是自卫。”我听后心中感慨无限。我深知,他“自卫”二字的含义是:用生命捍卫婚姻。每逢周末,住校读书的儿子都到医院来看我,和他爸爸争着比对我好,我心里如糖似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