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与房东协商时,阿明在一旁帮妈妈拔白头发 本版图片均由记者 陈栋 摄
谈到袁勇所欠债务,房东十分激动
8岁的孩子,本应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在学校读书。而阿明却不是那么幸运。父亲欠债玩失踪,自己却被独自留在房东家。
但幸运的是,在这段时间里,房东对他如子,他发烧时房东还打车带他就医。
昨日下午,阿明的母亲张业凡从深圳来到东莞,准备带儿子离开,却遭到房东拒绝,前提是补偿两年6000元的伙食费。由于谈不拢,阿明只能继续留守。
婚姻破裂 阿明被判父亲抚养
2001年,在一家电子厂工作的张业凡在弟弟的介绍下,认识了在化工厂上班的袁勇。很快,双方确立了恋爱关系。从这时起,袁勇便开始向张业凡借钱,第一次500元,到最多时借5000元,一直没有还过,“我们分分合合很多次,不过联系很少,只有每月我发工资时,他就会到厂门口等我,要钱。”
张业凡说,因为借钱的事,他们在新婚之夜还大吵了一架,“他把礼金全部拿走,说是帮他爸爸还债,事实怎样,不得而知。”
2002年10月,张业凡夫妇诞下一儿子,取名阿明,由外公外婆带着。开了一个小店的他们,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然而,有一天,袁勇当着张业凡的面,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这让张业凡开始怀疑,丈夫有外遇了。此事在后来得到证实,电话里的人,就是第三者李芳(化名),在2006年10月份,李芳为袁勇生下了一个女儿——阿欣。
忍无可忍的张业凡在2007年7月向法院申请离婚,但丈夫袁勇始终不露面。法官鉴于袁勇有较强的抚养能力,把阿明判给他抚养。
母子分离 每次见面均电话交接
离婚后,双方各自回石碣的厂里工作。从那时起,袁勇便带着李芳和阿欣,搬到高埗保安围中心村7村的一间出租屋里,到了2008年9月份,袁勇把儿子从老家接过来一起住,但张业凡一直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
“每次我们都在厂门k.j接儿子。”张业凡说,到了周六周日,自己就要打电话给袁勇,“他把儿子带到厂门口,呆够了,又打电话给袁勇,他把儿子接走。”短暂的接触让母亲更加疼爱儿子,每次总会给他买很多衣服鞋子。后来,张业凡转到深圳一美容院工作。
欠债9万 父亲丢下儿子消失了
从2007年至今,今年46岁的房东徐德明与44岁的妻子袁秋爱都把一切看在眼里。徐德明回忆,2007年的袁勇非常风光,“开着越野车,除了租房,还租了一个办公室,开了一家化工厂。”
到了2008年,房东也帮着袁勇打工,但一千多元的工资,只支付过两个月。到了同年4月份,袁勇一家在房东处搭食。但徐德明说,后来伙食费也是有就给,没有就不给,“等于白给他打工了”。
为此,徐德明自己一边用笔记本登记,一边让袁勇打了欠条。欠条统计,袁勇共欠下大约9万元,包括吃饭、住宿等费用,“我还向别人借了2万元给他呢。”记者看到,这张欠条上,还按有袁勇的手印。
徐德明说,今年7月份起,袁勇与妻子女儿没再回来过,只留下儿子阿明一人。徐德明多次打电话给袁勇,对方不断以“过两天”来推托。
律师说法 房东做法不属于非法扣留
今年9月1日,远在深圳的张业凡接到房东电话,“房东说袁勇欠了他9万多元,如果再不来看儿子一面,就要把阿明带回湖北老家。”于是,张业凡致电袁勇了解情况,但对方称暂时不能露面。
到了3日,张业凡辞职赶到东莞。房东却因为袁勇欠款一事,拒绝张业凡把儿子带走。为此,张业凡向冼沙派出所两次报案。5日上午,警方来到出租屋,给双方摄像录口供。***称只是金钱纠纷,建议张业凡找律师帮助。
昨日下午,记者咨询负责此事的冼沙派出所,一值班***婉拒回应。
广东鼎能律师事务所赵小兔律师表示,房东的做法不属于非法扣留,因为不是房东强行要求扣留,而是袁勇自己跑了,留下儿子。
赵律师说,房东要这6000元也对,毕竟小孩跟着他要花钱,这个需要一定的补偿。
至于袁勇,赵律师建议房东可以直接向法院起诉,要求他偿还拖欠的房租和伙食费。
最新进展
协商不成 阿明回家仍无望
今年下学期,阿明本应就读小学三年级。但自从7月份袁勇带妻女离开后,房东夫妇以安全为由,不再让孩子上学。
昨日下午,阿明见到生母等人后,哭着与母亲定下15天后离开的约定,“我们打钩钩,还有14天就可以回家了。”阿明高兴地告诉记者。
在记者面前,房东夫妇与张业凡等人谈起了条件。“绝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业”这句话成了房东徐德明多次强调的话。他说,自己很希望孩子他妈能马上把孩子带走,“我们养了他两年,无功也有劳,只要给我两年6000元的伙食费补偿,就可以把孩子带走。至于袁勇欠我们的,我们自己再想办法向他拿了。”
然而,张业凡认为,她很感谢房东对儿子的照顾,并要孩子学会感恩。但这个价钱对失业的她来说,承担不起,“前夫已经交伙食费,我没有义务要出一分钱。不过,在拿回抚养权后,我会尽能力给一点。”由于价钱谈不拢,记者为阿明一家照了张合照后,张业凡当日坐车回深圳,而儿子继续留守在房东家中。
现场特写
阿明父亲走佬 房东当起了“爸妈”
昨日下午,记者来到阿明的住处,门口还晾着房东袁秋爱为阿明洗的衣服。阿明住在四楼,小房不到十平方米,一张沙发成了阿明的床,还有一大堆衣服,“要不是我帮他收拾一下,还脏。”房东袁秋爱如是说。
男房东徐德明说,阿明他爸两年来除了买点零食回来外,很少跟阿明有接触,“就像六一,他爸带女儿去动物园,却把阿明一个人留在家。”
今年暑假,阿明发高烧,满脸通红。见阿明没人管,袁秋爱只得把他送到医院看病。但到了第二天,阿明还一度烧到38℃。“我们当时心都慌了,但他爸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去了孩子后妈处,总是说回不来,回不来。只好借了一辆车把他送到医院。”
记者看到,除了养育阿明,房东夫妇还对阿明的言行举止严格要求,一直都要求他坐好来说话。
对话阿明
“伯伯(房东)比爸爸对我好”
:你想妈妈吗?
阿明:想,每天晚上都打电话,聊好几分钟。
:爸爸呢?
阿明:他不好。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他是个骗子,总是骗别人的钱。
:你在这里有被房东打吗?
阿明:打过,不听话的时候打过。
:那你有怪他们吗?
阿明:没有。
:是爸爸对你好还是房东对你好?
阿明:伯伯(指房东)。
:他们怎样对你好?
阿明:经常带我出去玩,还买东西给我吃。
:如果你有一天离开这里,会想他们吗?
阿明:会,我会跟他们打电话。
:你现在想回学校读书吗?
阿明:只想跟妈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