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跑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时,我母亲晕了过去,而我只觉得我的天塌了。当我再看到父亲时,他的两条腿打着石膏,被诊断为粉碎性骨折,即使治疗效果好,生活虽可自理,却不能干重活了。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文盲,我们家失去了唯一的劳动力。
当天晚上,我拿出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感到它好重好重。我划着了火柴,当那个红本本的火焰在我面前一跳一跳晃动时,我竟然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我知道眼泪在残酷的命运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如果父亲不出事,我的命运又将是另一番情景了。
第二天,我来到村里办的砖场拉板车,包工头以嘲笑的眼神看着我,我一赌气,拉起身旁的一辆装满砖坯的车子大踏步向前跑去。那一刻,我的泪水涌出了眼眶。不是因为别人的嘲笑,只恨为何自己不是男儿身。
那年,我在砖场度过了一个痛苦而又充实的夏天,那年我16岁,体重45公斤,身高不足160厘米,而一车砖坯足足有100公斤。当夜晚来临,除了身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内心的苦楚,而我不能向任何人哭诉,因为这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