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女儿现不知去向,何桂秋便泪水直流。重庆晨报记者 李斌 摄
没有女儿在怀中嬉戏打闹,没有丈夫在身旁嘘寒问暖,2012年的这个冬天,她或许只有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度过。
她叫何桂秋,四川绵阳盐亭人,今年35岁。现在,她“住”在重庆市中医院住院部神经内科的走廊上,进门左手边第三张病床。
听人说,她得了一种怪病,全身乏力,连坐都坐不稳。马上就要过年了,病情好转的病友陆续回家过年了,照顾她3个月的陈阿姨也准备下周回北碚老家。
去年2月,男友带着她未婚先育的8个月大的女儿离开了,虽然他们知道她在这里,却一直没回来看过她。这个春节,她在这里无助地盼望能和女儿重新见面。
缘起:一次美丽的邂逅
2009年的春天,32岁的何桂秋在深圳一家服装公司做营销部主管,收入虽然不高但过得还算舒适。一次偶然的机会,单身的她在老乡廖明英的介绍下认识了在重庆工作的安徽人许兴明(化名)。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的恋情也发展得很快。那年10月,总共见面三次的两个人决定在一起。何桂秋说:“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她说她刚满20岁就从盐亭老家去深圳打工了,公司里有不少她的追求者,不过谈过几次恋爱都没有成功。用她的话说,“当年谈的小伙子太不成熟了。”
一个月后,正在郑州出差的何桂秋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在犹豫中拨通了男友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很高兴,显露出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后来,虽然朋友廖明英再三劝阻,何桂秋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当时她只知道许兴明在涪陵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装饰公司。
为了爱情,为了家庭,她放弃了深圳的工作来到重庆养胎。她提出要尽快办结婚手续,可是直到孩子出生那天,她都没有听到男友明确的答复。不过,女儿的出生还是让她沉浸在短暂的幸福之中。
转折:一场难料的怪病
2010年7月,女儿小扬满月了,很健康。但何桂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整天觉得四肢乏力,没走多远的路就觉得很累。”廖明英也证实,那段时间她经常陪着何桂秋去看病,西南医院的医生说何桂秋的体内钙流失厉害。
去过很多家医院,看过不少名医,何桂秋的病始终没有确诊。2011年春节,病情加重的她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不过她还要去成都看望病重的父亲。除了女儿和男友,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由于男友工作太忙,她临走时暂时把8个月大的女儿托付给保姆照顾。
当何桂秋5月回到重庆时,孩子却不见了。保姆告诉她是孩子的爸爸把她带走了,但男友的电话要么打不通要么通了也不接。何桂秋后来说:“可能他看到我父亲的病,我的病,害怕了吧。”言外之意是认为,男友或许不想承受负担。
父亲的病情日渐加重,女儿和男友也不知去向,何桂秋只能先照顾年迈的父亲。不幸的是,父亲终究还是因淋巴癌细胞扩散离开了人世。刚安顿完父亲后事,何桂秋又立马回到重庆找女儿,可此时她已被病痛折磨得无法坐立了,更别说四处走动。
曲终:一份深深的思念
现在的何桂秋只能侧卧着躺在病床上,她说,平躺会让她呼吸困难。翻开被褥,她指着脚上的淤青说:“我感觉脚后跟的筋已经在萎缩。”用完了8万元积蓄,欠医院3000多元费用,她已没有能力再继续治疗。
何桂秋说,去年10月份的时候,男友很突然地到医院看过她一次。那次,他没有带女儿一起,当她提出要见女儿时也遭到了拒绝———那次见面并不愉快。再后来,无论她如何拨打男友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都只能听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提示音。
何桂秋摸索着从身后的手提包里拿出两张女儿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发黄。她说,这是女儿7个月大时在相馆拍的。照片中,女儿戴着红白相间的帽子,穿着粉红色的小裤子和红色的小鞋子,咧着嘴笑。但此时,妈妈何桂秋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我女儿很乖,很听话。虽然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她从来不爱哭闹。”何桂秋小心地将照片放回包里,在护工陈阿姨的帮助下艰难地翻了个身。她说,右边的肩膀压麻了,她要换成向左侧卧。
护工陈阿姨告诉重庆晨报记者,何桂秋每天都要看好多遍女儿的照片,“昨天给她擦脸时发现她生了好多白头发了,她才35岁哟。”